第四章 海佩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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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秀听格沃想开炒米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跟师父说过这事吗?”
“非得和师父说吗?”格沃说道,“我认为这种生活最好不过了,我想师父也会同意我的。”
秀却是一脸不屑的说道:“那你学武干什么,还跟着来游学,你没打算过有一天学有所成吗?”
“当然想过了,学武也是我喜欢的。”格沃道。
“你可真算是胸无大志了,估计就算是学得了一身的武艺也只会被你用在厨房里了。”秀说道。
格沃刚想说话,像是急着反驳秀的对自己的看法,这时琪景劝格沃先休息一下,格沃并不把琪景的话当回事只顾与秀争论,这时林元突然说道:“格沃,安静!”
“喂,师兄昨天可不是我耽误你睡觉的啊!”格沃回道。
林元又说了遍:“安静!”格沃从林元的语气中可以听的出林元并不是说自己打扰了他休息,林元虽与格沃说了句话但姿式没动,秀和琪景也觉到一些什么,林元在听周围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林元没听出什么异样,反而觉得奇怪,林元看了秀一眼没再说什么。
“怎么,没跟来吗?”格沃问林元道。
“你还盼着他们跟着啊!”秀没好气的对格沃道。
格沃忙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奇怪罢了,这些北济人还真会办事啊,宝力山这么难上,他们愣是上去了。可咱们下了山了他们却不跟了…”
其实格沃一下山就算计着万一秀有危险就来个英雄救美的,没想到这些北济人还真会扫兴啊,可恶的北济人,格沃心想。
可林元此时却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一种可能性了,林元估计是那些中济人做得,目前只能是这么估计了。看来师父预测的不错,这次下山不会只是路途远点儿那么简单的。
林元起身,琪景递给师兄和南义炒米,两人吃了几口,林元说道:“现在跟大家说些事吧。”说着林元拿出张纸来略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出发前师父说过,为了路上安全,我们出了宝力镇后我们就不能走大路了,还有就是,这次我们要去的是雨林大郡的正直城,路上我们会沿谷仓大郡和直隶大郡的交界处的山林走。”“可是,”琪景略有所思似的说道。“怎么了琪景,有问题吗?”林元道。
“可是,这里的山林是白虎色丹人的领地啊,外族人是不许随便进入的。”
“是啊,可师父是这样安排的,而且我听说只要不在海佩兰闹事色丹人是不会放白虎咬人的。”林元说道,“说不定色丹人可以帮我们看着那些想闹事的人呢。”
琪景的担心不无道理,白虎色丹人是当地的土著居民,有驯养白虎的传统,并在立元领义军推翻前朝皇帝立元的统治过程中组织了白虎军加盟立元的义军,立元称帝后将色丹人聚居的海佩兰一带的山林划予色丹人为自治领地,济族人不经允许不可随意进入海佩兰;海佩兰山林为东济雨林外围狼齿山脉的延伸,位于谷仓大郡与直隶大郡的交界,西至济西河,与宝力山脉隔河;东至东济雨林,与狼齿山脉相连,沿海佩兰一直往东走就可进入雨林大郡。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咱们该继续走了,得在日落前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林元刚说完就听见一阵鼾声,原来是格沃正睡得香,吹鼻涕泡呢,“臭小子,该睡觉的时候在那做白日梦,这可不是在山上的时候了,”林元这次想好好捉弄下格沃出出自己前些时候的闷气。这样想着,示意大家都保持安静,林元拿起根草来准备弄破格沃的鼻涕泡。
林元拿着草在格沃鼻子上比划着,刚想弄破格沃的鼻涕泡,没想到格沃一吸气鼻涕泡自己缩回去了,另一个鼻子眼里又吹出个来,林元忙往那一个泡上扎,格沃一吸气又缩了回去,林元又没扎着,可另一个鼻子眼里又吹出个泡来,如此左右鼻子眼里交替着吹着鼻涕泡,林元比划了半天竟一个也没扎破,秀和琪景在旁努力忍住不笑出来,南义也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不过也强忍住不笑,林元比划了半天没给格沃把鼻涕泡扎破,就吧小草放在格沃左鼻子眼上不动,待格沃又吹出个泡来碰到小草“啪”的一声破了,格沃觉得脸上一黏醒了过来,见林元忙着扔草,知道师兄又拿自己开心了,就与林元闹在一起,秀和琪景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
而南义也放声笑了出来。
秀和琪景见南义竟然笑了,不禁觉得些什么,都停了下来,站在一旁只看南义笑,林元和格沃也发现南义在笑也都停了下来。南义自从上山就少言语,更不用说笑了,这次竟然笑出来,而且秀发现原来平时总板着个脸的南义原来笑起来竟像个小孩子似的,脸上尽是天真可爱的样子。
南义见大家都不作声了,也停了下来,站在那不再说什么,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南义。
大家都静了会儿,林元道:“好了,大家该赶路了,来吧,走了。”林元特地走到南义面前拍了南义肩膀一下道:“走吧,南义,是该往前看了。”说完转身赶路,南义略有所思,也跟上了大家。
林元一行人过了济西河,到了对岸又走到天黑并未发现有人烟的地方,林元知道已经到了海佩兰山林一带,而还没见有色丹人,以免出意外,就找了处空地,听看周围确定安全后决定今晚就在此休息。
大家刚坐下,林元忽然示意大家安静,对格沃说:“格沃,听听是什么?”格沃忙侧耳仔细听着周围动静,稍一会儿,笑着对林元说:“是山鸡。”林元颔首称是,格沃意识到今天可以有烤鸡肉吃了,再加上歌爷爷送的炒米,今天晚上可以美餐一顿了。格沃正得意着林元凑到格沃耳边悄声说道:“格沃,用你的急风步,把山鸡抓回来吧。”格沃一听师兄说急风步,忙对林元道:“你怎么知道师父教我这个了?师父不是说要保密吗?”
“臭小子,少废话,猜也猜到了,要不然你怎么可能天天早上有炒米吃呢,别废话了,快去吧,追只山鸡没问题吧?”格沃也不再多言语,“师兄,等着加餐吧。”说完身体一晃就不见了人影。“别走太远了,快点回来。”林元小声说到,但也不知道格沃能不能听见。
不一会儿,格沃就回来了手里提着只不是很大的山鸡,可格沃额头上却满是鲜血,琪景忙问怎么回事,秀忙拿药,林元和南义也顿时紧张起来,仔细看着周围,而格沃却像是什都没发生似的,问大家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脸上流着什么,格沃忙用手摸了下竟然是血,秀给格沃查看了额头却没发现伤口,格沃看了自己手里的山鸡一眼说道:“我想,应该是它的血吧。”
林元拿过格沃手里的山鸡来,发现已经死掉了,而且乱七八糟的,鸡肠子都给挤出来了,林元问格沃怎么回事,格沃挠了挠头说:“可能是我的功夫太好了吧,跑的太快了,抓鸡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树上了。”
“那这鸡是怎么着了。”林元接着问道。
“这个,它,也撞到树上了,而且在…”
“在什么啊?”“在我和树之间,你明白了吧?”格沃显得很不好意思,说起话来也慢吞吞的了。
秀和琪景在旁笑起来,而林元看了山鸡一眼又对格沃说:“格沃可能事情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啊!”
“师兄,怎么了?”格沃忙问道。林元却又一脸轻松的说道:“我是说,也许,你头上不只是鸡血,也许还有…”
“还有什么?”林元说:“你看,鸡肠子都让你给挤出来了,当然是鸡屎了!”林元说完不禁笑出声来。
格沃心里立时憋足了闷气,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干什么都不顺,真是太丢面子了,往后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表现,不能被大家看贬了,尤其是不能在秀面前再出丑了,格沃暗下决心。
林元让格沃擦洗完后和南义找来些干柴,用打火石生起火来。林元烤着山鸡对格沃说道:“格沃,记得下山前师父给大家都布置了准备的内容而没要你准备些什么吗?”格沃这才想起自己走之前忘了问师父这个了,“记得啊,也许是师父觉得我不需要准备什么吧。”格沃道。
“高估了,”林元说:“其实,出发前师父让我在路上上对你们每个人都要进行测试,而且各有着重,而你的是…”
“是什么?”
“意志力!”林元答道。
“意志力?”格沃觉得很意外,“意志力怎么测试啊?”
“对啊,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该怎么测,可是现在我好像有办法了。”林元看着即将烤好的山鸡说。
“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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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沃决心锻炼一下自己的意志力,努力不想他们吃饭的样子。而林元抿了抿嘴过来说:“格沃好样的,我想如果你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烤鸡和炒米,而控制自己,我想你就在任何时候都能控制自己。”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份炒米和一个鸡腿来说道:“琪景说她不喜欢荤腥,给你留的,炒米是我送你的。”
格沃顿时觉得心头一暖,甚至感动的要哭出来了,林元拍着格沃的肩膀说:“先别忙着激动了,快吃完了睡一觉,等会替南义和我放哨。”林元说完起身到南义那边去,刚迈了一步又回头对格沃说:“你很棒,格沃。”格沃却只顾吃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林元在南义旁边坐下,南义正在擦拭一把看起来挺别致的匕首,乳白色的刀把,看起来像是象牙的,刀柄通体黑色刀刃却是银白.而且隐约间好像看到这匕首上似有雾气萦绕,林元想定是个贵重的.
“很漂亮的匕首啊。”林元道。
“谢谢。”算是南义的答语。
“看起来很珍贵的。”其实林元只是和南义说些什么,毕竟放夜哨会很无聊的如果没人说话的话。
“是很珍贵,因为是我父亲留下的。”南义道。“哦,对不起啊,我无意提起。”
“没事的,师兄。”南义面无表情的说道。
林元一直都在观察南义,希望他能从父亲去逝的影响中走出来,融入这个队伍,这也是师父特别交代的。“南义,”林元说道,“其实,我想说,如果像今天一样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我想是很不错的,你说呢?”
南义还是只专心擦自己的匕首并不说什么。林元见南义并不答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稍过一会儿,南义擦完匕首放好,转身对林元说:“师兄。”
“哦,什么事?”
“谢谢你,我会好起来的,请您放心。”南义道.
林元刚想说些不用谢之类的答话,忽然竟皱了眉头起来,“我想我们被包围了!”林元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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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义仔细听看周围的动静却并没觉察到什么异样。林元却觉出有东西从四周正围过来,如此悄声的移动不像是人。忽然林元双手举起站起身来,并示意南义把其他人叫起来。大家起身时发现有七八只白虎组成了包围。见状也都学着林元的样子站在那,都不敢出声,而白虎却只围在那不往前一步。林元知道它们在等色丹人。格沃起来发现被白虎包围了,顿时睡意全无,见每只白虎足有牛大,不同于一般的虎,全身白色,间有灰色斑纹,可以看出这几只都挺肥壮。不出林元所料,不多时赶来几个色丹人。其中一个色丹人像是头领对属下几个人唧哩哇啦几句,林元知是色丹土语听不懂他们要做什么。
只见几个色丹人得了命令后各自拿出一根小竹笛吹了声,几只白虎一起向前围了几步后又停住。林元顿时有些紧张,只见色丹人也支起弓箭,林元自知脱身不难,但不知秀和琪景,见她们俩已被白虎下的额上有汗了,还好格沃和南义还没慌了阵脚。
那头领见他们不敢妄动,就拿着根绳子冲林元比划着,林元会意只好束手就擒。色丹人把五个人捆在一颗大树上,那头领打量一下五个人,见林元稍长,就用济语对林元说道:“济族人?”林元答是。那头领又说道:“知道为什么绑你们吗?”还没等林元答话,那头领指着火堆用训话的语气说道:“你看看你们,想干什么?烧林子吗?”
林元忙说:“不是不是的,只是路上饥饿烤了只山鸡,本想走时就把火灭了的…”没想到那头领一听林元这话顿时更是生气,“什么?你们还烤了只鸡?”说完又对几个属下唧哩哇啦一通,那几个色丹人得令站成一排,那头领又用济语下令道:“让他们听听我们的口号!”几个色丹人遂齐声喊道:“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一堆废物,没看见他们还杀了山鸡了吗?换一条。”
色丹人又齐声喊道:“严厉打击乱捕乱猎!”
“好!你们喊出了色丹人保护森林的决心,”头领又转身对林元说道:“告诉你们,每当我发现有人在森林里胡作非为,我就会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这一刻我们所有的色丹人都会团结起来为保护森林不惜一切代价,你们,不经允许就私自进入海佩兰,你们会依法受罚的。”
林元忙说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那头领清了清嗓子很是郑重其事的说:“听好了,我,就是,大东济帝国海佩兰色丹自治领白虎军山地护卫队第一一一一七小队队长,兔儿。”
“哦,真是不好意思,请问你刚才说名字是用济语说的吗?”林元问道。
“当然了,听清楚了,是兔儿。”兔儿队长给林元重复了好几遍,就像一个给小孩子教外语的老师一样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一个词的发音,不过这几个色丹人看来是不会带来太多麻烦的,不过还是应该把“法宝”亮出来才行。
林元对兔儿队长道:“兔儿队长,其实我们是经过允许的。”
“允许?”兔儿队长有点不大相信,“有通行铁牌吗,要知道,几个济族人进入海佩兰没铁牌可不行啊。”“铁牌?没有。”
“连铁牌都没有,竟然说是允许进入的,你耍我呢?”
“当然不是了兔儿队长,虽然没有铁牌,可我们有金牌啊?”林元道。
“金牌?你们当我兔儿队长是什么人,啊?”兔儿队长一听“金牌”,以为林元是要贿赂他。
“怎么会呢。”林元说道,“我说的是‘白虎开道金牌’!”
“什么?白虎开道金牌?你有‘白虎开道金牌’?”说完还不等林元答话兔儿队长就忙翻他们的行李,很快就找到了金牌,兔儿队长像得到圣物似的仔细观察金牌。
林元出发前宗元就交代林元到了海佩兰后可以用金牌顺利通过海佩兰到达雨林大郡边界。只是白天林元没碰到色丹人,还没用上就被色丹人当私自闯入者抓了起来。兔儿队长仔细看了半天确定是真的金牌,但还是怀疑些什么,又问林元道:“济族人怎么会有金牌呢?你们是从哪弄得?”
林元却不回答他,说道:“我想这你就不用管了吧,金牌上不是都写着了吗?关键是你会不会用它了。”白虎开道牌上用色丹文和济文刻着:“见此金牌如见本王,一律予拥此牌者让开道路,依金笛命白虎为此人开道,如有待慢依律重罚。”署名是海佩兰色丹自治领色丹王海佩。
兔儿队长只好让属下为林元等人松帮,而兔儿队长则按了一下金牌上的一个按钮,金牌一分为二,从里面掉出个金笛来,兔儿队长拿着金笛问林元道:“好吧,告诉我你们想去哪?”
林元等人整理里完行李回兔儿队长道:“海佩王府。”
兔儿队长对属下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几个人听后就转身走了,却留下六只白虎和一些食物,兔儿队长对林元说道:“我们出发吧。”兔儿队长说完吹响金笛。格沃还是头一次骑白虎,而白虎虽然看起来凶猛,在人胯下却显得很是温顺,让人骑在上面很是舒服,一点也不觉得有颠簸之苦。秀和琪景一开始也有些害怕,走了一段路后也渐感适应,而南义却一直在留意兔儿队长手里的金笛,南义发现兔儿队长用金笛吹不同的音调来控制白虎的行动,有时甚至会吹出一支短曲来。
兔儿队长对方才误会道歉后与林元一路聊天,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下对如何到达目的地等诸项事宜达成一致意见,并向兔儿队长介绍了格沃等人,当得知格沃他们都只有十五六岁时,兔儿队长说他的儿子也是十五岁了。
林元对兔儿队长说:“我看队长对白虎控制的很好啊,它们看起来很听话啊。”
“哈哈…那是当然了,我可是白虎军的老兵了,”兔儿队长向林元说起自己的经历来,“当年帝上领义军起事,海佩王领白虎军响应,那时我就领着自家的白虎响应了,后来北济人联和各国要范边,我也参战了,这么多年征战自然很容易训服每一只白虎了。”
兔儿队长一说完林元忙说了些恭维敬佩的话,队长谦虚几句又问林元道:“可是据我所知白虎开道金牌是当年海佩王为那些在战时有功的色丹人发给的嘉奖,你们几个济族人怎么会有金牌呢?”
“这样的,”林元回道,“金牌是师父所增,不过家师喜欢隐居山林,不愿张扬,所以我不便相告,至于师父怎么会有金牌我也就不知道了,不过师父让我到海佩兰后凭金牌直接去找海佩王,所以我想师父应该是和海佩王相识吧。”
“原来是海佩王的贵客,真的不好意思了,因职务在身所以问明白才好,请不要怪罪啊。”兔儿队长道。
林元忙说没事。兔儿队长也不再多寒暄,说道:“其实能与你们一道去海佩王府也是我的荣幸啊,海佩王是色丹人的英雄,如果有机会的还请你们帮忙让我有机会一块拜见啊,我回家告诉我儿子的话他一定会很为我骄傲的。”林元连连称是表示有机会一定帮忙。
一行人说说笑笑骑着白虎一路向海佩兰领都海佩城奔去。
林元一行人在兔儿队长和六只白虎的护送下不几日就到了海佩城,途中还路过了兔儿队长家,兔儿队长虽之是个海佩兰边界小军官,但一家人生活快乐,兔儿队长双亲身体十分硬朗,妻子对全家人的饮食起居照顾的十分周到,还有个儿子叫星儿,一家人很是幸福。
格沃在离开兔儿队长家后有段时间闷闷不乐,林元知道格沃是触景生情,联想自己从小被师父收养至今还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林元很是心思才让格沃把注意力转到游学上来,到了海佩城之后林元到海佩王府交上金牌后,在一家旅店住下等着海佩王的接见通告。
林元一行人从一进海佩城就不时会听见有白虎的吼声,本来在往海佩兰的路上已听惯了这里四处的虎叫声音,但在日出日落时能听见一声白虎的吼声与别的白虎很是不同,不光是吼声较别的白虎更大,而透着一种无可名状的威严。
林元记的师父曾提起白虎军中有只已数百年的虎神,看来这就应该是那头有不死之身的虎神了。
格沃对此更是感到好奇,在旅馆里睡了一夜后,第二天天刚有亮色,就听见一声虎吼,接着听见有很多白虎也陆续吼声不断,好像是在附和一般。吃饭时格沃向兔儿队长打听此事,兔儿队长说是虎神,林元为了不让格沃打扰兔儿队长吃饭而失礼,忙截下话来,让琪景给格沃解释。
琪景道:“虎神本是前朝直隶皇帝的坐骑,后直隶去逝,白虎跑出了帝宫,流落入海佩兰山林,后来现在海佩兰王的祖上得到了可以控制虎神的玉笛和乐谱,自此色丹人才有了驯养白虎的传统,而现在海佩兰的白虎都是虎神的后代,至于为什么虎神为什么会几百年不死至今还是个迷。”
琪景刚说完就听见虎神又吼了一声,吓得兔儿队长把筷子都丢了,并忙扑倒在地作祈祷状,店里的色丹人也都如此,林元等人觉出异常忙扶起兔儿队长问是何故。“虎神发怒了!”兔儿队长喃喃道,像是怕什么祸事降到自己头上是的,待一会虎神安静下来后兔儿队长才从地上站起来,并向林元他们说道:“虎神只有日出日落时才有神示的,如果在其他时间那就是在表示警告的。”
林元等人吃完饭都各自回屋休息,待到中午旅店来了两个军士通知林元等人可以进见海佩王了,一行人忙起身去了海佩王府拜见。
路上军士给林元等人介绍了进见海佩王所必须遵守的礼仪,并说海佩王府分三个大殿,正殿是虎神殿所有人不经海佩王允许不得靠近,甚至是帝上亲临也只能在远处观看虎神。西殿是海佩王日常处理政务接受拜见的地方,东殿是海佩王的居所。
林元一行人由两名白虎军军士带路进了海佩王府。林元等人一进王府就发现正中的虎神殿,与海佩城中其他建筑比起来尤显的威严壮观,虎神殿外用钢栏围住,看起来相当牢固,钢栏外有一队白虎军士身旁各卧一只白虎,其中有一位身批铠甲手中持钢矛威颜站着,有人进出海佩王府他也目不斜视,好像只专心看守虎神殿,其他事与他毫不相干。
而虎神此时正在钢栏围成的小院里来回走动,其状甚是急躁,待林元一行人刚一进门,虎神突然一声狂吼,两只前爪用力抓住钢栏,好像要急着冲出钢栏,但钢兰十分牢固,任虎神如何抓咬也无半点损坏。海佩王府的色丹人都被吓得向虎神跪拜,虎神抓咬了半天仍是困兽,于是只来回走动,低头叹气似的低头低鸣
不一会儿,在西殿走出一位有六十多岁的老者,衣着稍显华丽,头带王冠,一看便知是色丹人的海佩王。海佩王手拿一支玉笛吹了一段短曲,虎神听见笛声后不再乱走动。待虎神安静下来,海佩王见院子里的几个济族人,略舒展了刚才还皱着的眉头对林元等人道:“这就是我老朋友宗元的徒弟们吧?”
林元他们刚才只顾看虎神,这才注意到海佩王已经迎出大殿来了,而林元忙在大脑里搜刮刚才军士教给的礼仪,还没等行礼海佩王早已走到跟前,林元等人只得欠了欠身,而海佩王好像并不想拘礼道:“你们师父是我的好友,你们只当我是个叔父就行不用管那些礼数了。”
“小侄也听师父说起海佩王为人豪爽近人,今日得见果然如此。”林元说完后接着向海佩王介绍格沃他们还有兔儿队长,说到格沃时格沃却在看虎神,琪景忙拉了下格沃这才回过神来,忙向海佩王见礼,林元看了格沃一眼表示责怪,海佩王却笑道:“哈…年轻人有好奇心是好事,不用拘束太多,你们随我到殿内说话吧。”说完把林元几人让进西殿。
落座后,海佩王就问起老朋友宗元,林元说师父一切都好,并拿出一封信来说:“这是师父在临下山时给我的,请您亲启。”海佩王接过信来打开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读完后又仔细收好,略叹了口气道:“我与你们师父能通上信已经算是不错了。”
林元也知道他们的苦衷,当年立元与宗元领义军起事,色丹海佩王也领白虎军加入义军,三人成友,后来立元称帝后却开始防备起两人来,海佩王回到海佩兰仍居原位,接受了立元的封赐,自此海佩王除了每年面君一次外再未到过海佩兰以外的其他地方。宗元则主动提出隐居山林再不问世事,为免得立元怀疑,两人甚至不大通信,十几年来立元见两人都无心权力也就不再打扰他们,只是节日时赐些赏赐而已。
海佩王想起当年的朋友现在一种情行不禁叹了口气。林元见海佩王有些伤感,又拿出张纸来递给海佩王道:“海佩王,师父说还给您准备了这件薄礼,请您收下。”海佩王接过来看了眼顿时颜笑眉开,“哈…!老话说得好啊,有朋友友从远方来肯定是好事啊!”当年宗元答应海佩王会为海佩王在东济民间为海佩王寻找东济失传已久的最醇香的美酒直隶酒送给海佩王,现在送予海佩王的正是直隶就的料方。
海佩王得知秀的父亲是水南大郡郡王尔秀后,又与秀聊了起来,当年尔秀还只是个小军官,常跟随在宗元左右。而格沃虽进了西殿,但注意力还是在虎神那,不时往殿外看,而领格沃奇怪的是,虎神好像也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林元假装清清嗓子提醒格沃不要失礼,格沃也全然没有注意到,林元也只好不再管他。
海佩王与秀聊完见兔儿队长站在那一动不动,好像十分紧张,就问兔儿队长怎么了,兔儿队长回道:“大王,我在想虎神…”海佩王听罢神情又凝重起来,林元见状问是何故。海佩王略顿了下说道:“看来虎神是为我色丹族人提醒些什么啊?”
林元道:“是什么事啊,我们可以帮忙吗?”
海佩王摇头道:“你们还年轻,应当听你们师父的安排,继续游学,将来才会有所作为。”
林元又问了一遍海佩王这才说道:“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北济联合南济、西济和中济组成联军要再次攻打东济,立元正组织全国兵力抵抗,也给海佩王下令,令海佩王派白虎军参战,海佩王左右为难,若不派军参战肯定引起立元猜忌,很可能因海佩王的持兵观望而下罪,可是这次联军来势汹汹,东济国实属困境,这时派军参战无异是让色丹子弟与白虎去送死。
而前些日北济帝派来密史要海佩王在东济国内做内应,海佩王斩了来使,为免帝上问罪,海佩王回复立元愿派军出海佩兰为东济而战,今天一早海佩王就命人去告知立元,而此时虎神突然有神示,看来也应该是为此事,令海佩王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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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等人回到旅店,路上格沃一直在想虎神为什么老是盯着自己,问兔儿队长,兔儿队长回道:“虎神不同于一般禽兽,它知道不管是东济还是北济,现在让色丹人身处困境的是济族人,所以你们进了王府不免会为虎神注意,我想是这样的吧。”
格沃听兔儿队长这么一说觉得有理,也就不再多想什么。
在旅店吃完午饭后对格沃等人说道:“现在海佩王遇困境,我觉得既然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不要再多逗留,免得让海佩王为我们这些琐事分心。明天海佩王要在王府举行发兵式,礼数上我们应当参加,参加完仪式后我们就起程往雨林大郡。”
林元见大家都无异议,于是接着说道:“那好现在我跟大家说一说这次去雨林大郡的目的。”
南义从一下山时就想过此事。师父出身雨林大郡正直门下,而且学贯正直门一系武学,并为当今立元皇帝封为正直门右宗主,虽然因立元的缘故无法真正在正直门居。为什么还要专门去雨林大郡一趟,莫非正直门下还有什么师父知道但没有学过的。
南义正想不通,林元接着说道:“其实,正直门一系武学师父都已精通,这次去找行气水的。”
“行气水?什么东西啊,怎没听说过啊。”格沃问道。
林元看着格沃并不作答,眼里尽是无奈,这种关于正直门的常识,林元给他们通书肯定说过,估计这小子又是把这一段给睡过去了,林元也没心情再给他讲一遍,让琪景跟他说。
琪景对格沃解释道:“行气水是正直门各代宗主相传的一种药水,可以让人运气更加自如,迫气出身外不会损失内力,使体内之气与天地间大气容为一体,达到天地人统一的境界,这时人就可以用气使物,对习武之人来说用处很大。”
格沃听完又问道:“师父不就是正直门的右宗主吗?”
琪景答道:“师父只是右宗主,而正直门是由正宗主掌门的,而正宗主就是当今皇帝立元。
“那左宗主呢?”
“是前朝皇帝西元。”
格沃还想问什么,见大家都好像不耐烦了,就忙停住,这时林元接着说道:“虽然行气水由正宗主所有,但按传统行气水每位正宗主只能用有限量,剩下的会存放在雨林大郡的正直门下,因为这里是东济国最安全的地方,而具体在正直门何处只有立元和现在的正直门执事知道,还有就是…”林元略顿一下说道:“听师父讲,立元已经将配制行气水的料方毁掉,料方也是逐代正宗主相传,所以现在行气水应该是只剩备用的一瓶了。”
“那就是说,师父并不是让我们来游学的,只是为师父拿到行气水的?”南义问道。
“不要这样想,南义,”林元道,“其实师父一直在研制行气水,只不过遇到些困难,只有拿到真品才能解决,而且师父希望研制成功后能让更多人用到。”
“哦,原来是这样的,”格沃道,“那我们该尽快去雨林大郡呀。”
“是啊,我们是该尽快了。”林元道,“来时路上我见到处都在征用新兵,而雨林大郡是专为立元培养帝卫军士的,在征兵之前,正直门会在雨林大郡先挑选适合人选进正直门接受训练,再进行征兵,所以比别的大郡征兵的时间会略短,现在各大郡都已在民间征用新兵,所以我们应该尽快赶到雨林大郡,这样才有机会进入正直门。”
到了晚上海佩王府突然起火,海佩王怀疑是北济人来捣乱,但连夜查找了整个海佩城后并未发现有可疑人,一军官劝海佩王取消明天的发兵仪式免出意外,海佩王并不答应,第二天在海佩王府门前的广场上仪式如期举行。
在海佩王府前的广场上东济国海佩色丹白虎军整装待发,待日出时海佩王府内虎神长吼一声,接着白虎军的所有白虎也都一齐吼叫起来。
不待一会儿,海佩王府大门打开,海佩王骑着虎神步入海佩王府门前的广场,白虎军士与白虎一齐扑倒在地,林元等人也躬身行礼。今天白虎见了林元他们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但也不时往他们这边看过来,格沃还是觉得虎神是在家看自己,但也并未再多想,只是觉得奇怪。
海佩王在一系列仪式之后,对白虎军士们训话以鼓舞士气。按色丹人传统虎神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会出海佩兰,上次虎神出海佩兰已是与西元大战时,而现在的情况要比当时好些,所以海佩王只会与虎神将白虎军送至海佩兰边界,海佩王也考虑到将虎神留在海佩兰,作为海佩兰最后防线.
海佩王说完后宣布发兵,拿出玉笛来,海佩王刚吹出声来就忽然脸色大变。众人见虎神并未听海佩王指挥,顿时觉得奇怪。海佩王此时发现玉笛是假的,于是想起昨晚的大火,一定是有人制造混乱借机偷取玉笛。
海佩王正思虑间,忽然听见有笛声响起,“是玉笛”海佩王顿时慌了神,有人要控制虎神,还没等海佩王下令找出吹笛人所在,虎神突然跃起,完全不顾背上的海佩王,海佩王被掀到半空,正狠狠撞在王府门上,海佩王昏倒过去。
白虎军军士见虎神异动也都慌了神,因色丹人一向对虎神敬畏有加,发生如此状况,军士大都带着白虎四散逃去,任几个军官下令原地待命也无济于事。
林元静心听笛声是从不远处传来正欲起身前去却见虎神竟向他们几个人扑了过来,林元忙让格沃与南义躲开,林元抓起已被惊呆的秀与琪景飞身躲开了虎神。但虎神远比林元想像的敏捷,林元等人刚一落地虎神又紧扑过来。林元忙让格沃南义分开躲闪,虎神却紧跟着南义,虎口刚要咬到南义时,南义忙转身飞起一脚正踢在虎神下颚。但南义虽躲过虎神利齿,却在无暇顾及虎神前爪的一记猛扫。南义重重撞在一树干上,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背血流不止。虎神上前嗅了嗅,见南义一动不动,虎神并未作何举动。林元把秀和琪景带到一颗大树上转身见南义躺在地上流血并未忙着马上冲过去,见虎神转身向格沃扑去,林元并不担心格,忙下去把南义也带到树上并点住南义穴道以止血,让秀和琪景照看着南义,林元循着笛声飞身而去。
在广场边上的酒楼里林元找到笛声来处,飞身破窗而入,见了吹笛人竟是兔儿队长。而兔儿队长显然是被胁迫,兔儿队长旁边一个色丹人正将刀抵在兔儿队长的独子星儿的脖子上。
兔儿队长见林元突然出现顿时惊慌不已,忙止住了笛声,而那色丹人却不管林元,只对兔儿队长一瞪眼,兔儿队长看看星儿有对林元说了声对不起,又对着乐谱吹起来。
那色丹人见兔儿队长又吹了起来就想让林元马上出去,还没等开口就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不动。林元趁那人不注意一粒黄沙弹出结果了他。
星儿扑到兔儿队长怀里,兔儿队长一边对儿子说不怕一边求林元原谅自己迫不得已。林元知道兔儿队长的苦衷让兔儿队长以后再说,现在笛声已停估计格沃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林元先查看一下那色丹人的尸体看是不是如他所料.
林元看了那人后颈,果然是黑甲骑兵队的,林元早就知道北济人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他们会假扮色丹人偷取玉笛,利用虎神和兔儿队长达成目的。
林元弄清楚后让兔儿队长带儿子到安全处,自己忙回去看南义他们现在如何了。林元本以为笛声停止后虎神会停止行动,但事实却远比林元所想的要糟糕的多。
白虎见南义不再动弹就转身向格沃扑了过去,虽说虎神动作敏捷但在格沃的急风步面前显然远不能及。出乎林元意料的是笛声停止后虎神并未停下来,依就是紧追格沃不放,但反被格沃不时的回身一脚。格沃从第一次见到虎神就觉得有奇怪之感,今天格沃见虎神大开杀戒,格沃想好好戏耍这大猫一翻。
可虎神却停下来,在原地不动好像在想什么。虎神见不能伤到格沃,就四处看看,忽然发现秀和琪景在一树上,就转身向那树奔去,虎神前爪猛一用力往树干拍了过去,只一声脆响后那树干已缺了一大块,再用虎尾往树上鞭打一下,那树即倒落在地,秀与琪景忙托起南义飞身离开,虎神发力向他们三人扑来,因为要顾及南义,秀与琪景已无法躲开虎神,秀只觉后背一阵猛痛随即重摔在地上,被摔的眼前一片模糊,朦胧间看见琪景与南义也摔落在不远处。
格沃见虎神将三人打落在地,顿时觉得怒不可遏,格沃与虎神四目之间充满杀气,而虎神好像在故意激怒格沃,又在秀的后背重重一掌,秀随即喷出一口鲜血来。格沃只觉得身体内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跃跃欲动,而格沃却本能的控制住这股力量,不让它为己所用。
虎神见格沃仍在原地只是怒目以对并未有何动静,于是向琪景身上猛是一掌,琪景本已被虎神刚才一掌伤的不醒人事,只一掌后顿时昏死过去不再动弹。
格沃此时已是忍无可忍,而体内那股异力好像也急着破身而出,格沃开始故意放纵这力量,意识中不再去控制它,格沃已经顾不得这异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神见格沃还是没什么反应,于是又向南义走过去…格沃忽然飞身跃起,体内异力为格沃提供了无穷内力,待虎神发现格沃袭来时为时已完,格沃一记重拳正打在虎神头上,虎神随着一声惨叫被格沃打出数丈,狠狠的重摔在地。待虎神再想站起,已是踉踉跄跄,站不能稳。
而格沃此时周身泛起奇异的蓝光,格沃已被自己的怒气笼罩,虎神刚刚尽力站起,格沃随即飞起一脚正中虎神下颚,虎神即被踢出,正好落在刚才他所弄断的树干上,脊柱猛被撞成两段,虎神惨痛的一声哀嚎后虎头重摔在地,而格沃好像还不解气,走到虎神面前攥拳怒视虎神,忽然猛一拳打在虎神当头双目之间,虎神一声闷吼后已是头骨俱裂,趴在那一动不动了。
虎神已死,格沃周身蓝光却越来越强,格沃觉得体内异力此时已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住了,好像这异力要离身而出,而格沃体内一种本能却努力要控制这异力,两种力量在体内角力,格沃顿时觉得无比痛苦,站在那完全动弹不得。
林元自兔儿队长处赶回广场时见秀、琪景和南义都已昏倒在地,而格沃站在虎神尸体面前周身蓝色光芒像烟雾般从格沃体内向外弥散。林元不知格沃出了什么事,只见格沃脸上全是痛苦不已的样子。
林元忙飞身向格沃奔去,而此时格沃体内突然冒出一阵强波来,将格沃振到半空中,林元从未见过这种事,只觉得那强波也打在自己身上,林元还未有所反应就已晕倒在地。
一阵强波由格沃体内振出后紧接着一条蓝色光芒光柱般由格沃体内,直冲向天空中,与蓝天溶为一色,不一会儿又集结成一条蓝色光柱打在地上化成一团蓝色烟雾。
格沃体内振出强波时已全无意识,待蓝光由体内喷出后格沃身体由半空中往地上落了下来,浑身软弱无力的样子。在格沃往地上落下时,忽然从那团蓝色烟雾之中跃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