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喉吻润,
两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
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卢仝《七碗茶诗》
咋一看,都会觉得卢仝用的是夸张手法写出来的诗。直到我在几年前第一次喝出茶气的时候,我彻底被茶征服。唐人早就感受过茶气,并对其有了深刻的研究。但是用道家或者佛学来解释就过于故弄玄虚了,茶气是什么,现代的解释会更容易让大家接受。
茶气,茶叶中的有机物与多种糖类结合而溶于水产生的某种活性物质,使得血液循环加快,毛孔张开、代谢增强,从而使身体发暖、发热、微汗,有甚者打嗝等反应。就是这么一种现象,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力量。并且,并不是所有的茶叶都会产生,茶气因人而异,也因植物而异,总体来说就是你的身体对某时、某种工艺、某片区的茶叶产生的特殊化学反应,是你和它的一次灵魂对谈。
第一次喝出茶气,那时候的我还对茶研究不多,还处于启蒙阶段。有幸喝了3年陈班章(真的班章,市场上假的实在太多,班章村方圆100公里都会有人义正言辞的说是班章),老茶客问我,这茶的香气、口感如何形容,我浅薄的知识根本无法找到一个答案。不仅仅是蜜香、嫩香、木香能形容的,层次非常丰富,从入口到回甘都呈现出不同的香气,品咂之间,回甘从喉咙深处发起瞬间侵占整个口腔。一时间脑袋里冒出的竟是深山老林的的画面,雾气缭绕,草木指天。我很诚实的说我答不出来。只见那茶客笑了笑说:“你回答不上来就对了,就怕你能回答,”他了一口茶接着说,“这茶采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树木,它的根已经扎入地底很深了,那样它才能在茶林里吸取天地的精华,你喝到的其实是山林的灵气,这个味道谁也无法准确描述,有山泉的甜润,有野花的香气,有自然的木香,还有山林里各种混杂的芬芳,非常复杂,说不出来才是正宗的班章。”听老茶客们笑谈,几杯下肚后我竟然有些微醺。一股热气从尾椎骨开始向全身扩散,说不清为什么,我能明显的感受尾椎骨那一个点的突然微热然后呈4π立体角向不规则的身体各处流窜,直到指尖。这就是俗称的茶气,和茶气对身体的影响产生的体感。
之后我学习了一定的茶道和相关知识。不同茶类的差别,对于功夫茶的冲泡方式等,就算是正式的入了坑。天南地北,只要我踏足的地方,就想找找当地的茶来尝尝。也有幸得到我老师的认可,带我去参加了一次茶会,全国各地的茶艺师一堂盛会,一位非常有气质的花道大师包揽了会场内所有花道布置。正式的场合,得体的着装和按照一定功夫茶规则和有自己独特解读的席主——我美丽的老师,我也算体验了一把正式场合的茶文化。虽然主题其实是某些商业的洽谈和宣传。
从茶、器、装饰的选择,到对投茶量、水温和冲泡时间的把控,每个人都有不同,但是又跳不出这个规则。人生如茶的故事听过太多,这其实是人生选择如同泡茶的故事。在社会的既定规则中,寻找自己的喜好和能精准把控的点,并在其中感到愉悦和平和,在目标达成的时候,就是一杯好茶被品饮的时候。为什么喝茶,除了它给我身体的愉悦,冲泡规则给我冥想的宁静以外,我可以从它身上悟道更多的道理,在大彻大悟中继续人生。与茶说什么,其实是和自己对话,在反复思考和斟酌中审慎的做出决定。未来不可预测,但未来可期,只要你能想透,并付出行动。毕竟,没有行动,就不会有茶喝。
雨天最适合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