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暑热并没有随着秋季的到来有所缓解,中午的太阳格外的毒辣。参加完药师考试的我,心里很是烦躁,一幅藏不住的面庞就差上面写着不开心三个大字。一起来的除彦君在一旁对着手机兴奋的自言自语外,其他人也是一副霜打的茄子。面包车里的气氛很沉闷。司机小刘看着反光镜的后面众人提议道,大家好容易抽时间来这边,干日不如撞日,不如去肥合古镇游玩一天。
作为安省的省会城市,肥合虽说远不如海会那座不夜之城繁华,甚至于差距不小,但是相比大多数的三线二线城市来。还是要好上许多。在沉默的氛围中“去三江古镇吧,那里应该是肥合唯一的一个5A级风景区。”小刘想了想,看着沉默的众人。
在众人的沉默中,车子向古镇驶去。
八月份的秋季,不晓得为什么天显得黑的很快,五点半的晚霞映射着天空,朵朵的红云染红这半边天。
肥合,每次来都会有不太好的经历,对此,我的内心是抗拒的。我不是第一次来,对于大多数景点地方,也能够如数家珍。其实在肥合的周边,古镇什么的不算少,但最出名的,还是三江古镇,虽然说因为近些年的开发。导致三江古镇已经是有几分商业化的趋势,但并没有总体影响到古镇的韵味。
从车子上下来,扫了一眼这个肥合唯一的5A景区,在海会那样的钢铁林立的现代化大都市里待久了,偶尔的一眼古风的小镇,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看上去,好像还不错嘛。”彦君笑了笑。然后在前面驻足。
“确实不错,虽说跟乌镇比起来,差了几分,但是在安省,应该很少有这样的古镇了。”然后在前面走着。
八公分的白色高跟鞋踩在青石小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里颇有江南水乡之美,临河筑屋,沿岸延展……”
“可惜啊,感觉有点……商业化过头了”我瞥里一眼不远处偶尔可以看到水泥地面,有几分感触。
“没办法的事,毕竟时代在进步,虽说已经有意识的保护这些东西,但是一些改变很难避免。”彦君不以为意的说着。
这个古镇很大,占地3平方公里。如果不是具有不小的历史价值,加上上层大佬不让动,只怕是这个5A景区,早已流逝在历史的长河中变身成座座摩天大楼。
两人走在小镇上,复古的风格建筑,像是穿越了时光之河……
“那边人挺多的,过去看看?”
“行啊。”我点了点头。
一人,蹲在古道中间,被周围的人群围住,旁边的人群对着他指指点点。分开错杂的人群,我看向那个人。内心连日的烦闷随着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庞泛起阵阵涟漪,阿政,是阿政,我大学同窗,我的好兄弟。自海会一别至今已有数载。面庞比以前更加黑了,头发隐隐有些花白。
“我碰到一个熟人,你先自己安排,是回酒店,还是跟他们一起,随你……”不在理会身后的彦君。我蹲下身子拉起阿政,他那木讷的眼神更加呆板,呆愣了几秒钟像是认出了我来,才略微显得有些灵光。
他是个性灵透之人,半生受困,受困于命运,受困于爱情。注定要在这殇秋伤别的情绪中,穿越寂寞红尘。
命运二字,说来玄幻空灵,确又真实,她实实在在地锁着许多事情,阴晴圆缺,悲欢离合,似乎都在其中,他的那些往事还未真正开始已经歉然零落。许是缘分如此,他们只能拥有那样一段轻虚缥缈,若有若无的感情。命运编制的剧情,顺理成章的发展着。年轻的他们无力拒抗,只能忍着悲伤祭奠过往。
他说过的。我记得,她伴他读书。曽笑谈书中往事;她伴他泛舟,双影桨映湖水中悠然。她很阳光,亦是聪慧,弹得了琴吟得了诗。惋惜的是,她不曾留诗于世。或许,是世俗的门槛,将她的诗词阻断,于我无缘得见。
“老谭……”阿政木讷的笑着右手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后脑勺,左手揣在怀里像是抚摸着什么。对于周围的人群不曾在意。
我抬头看向四周,拉着阿政,快速远离这里。不远处的古装客栈迎风飘展的大旗在夕辉中喳喳作响。我们去了那里。疫情下的店面生意有点冷清,在老板的热情安排下,我们去了后院,一座酷似古风的禅院。院子中央的香炉升起袅袅的檀香。相靠不远的橡塑亭子,四方的石桌在那摆显。我们对面而坐,没有言语,都是微笑着看向对方。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
周围的景色很是淡然。人生在世,最难得的不是广厦华屋,是知己。
高山流水的故事遐迩歇知,历经千年后的如今,关于知己的故事还有多少?
当年过古稀的信陵君对候赢的敬尊有加,才有候赢以死相报窃符救赵的佳话。可惜,千古世事,多是庸俗势利之辈,少的是以德报德之人。人生苦短,来生若在,继知交情谊,宛如当下,人酒共明月。朋友二字,就应如此,重若泰山,似水流长。应是惺惺相惜。
朋友。菜系,不需要什么大碗大勺,一碟花生米,两道素菜。简单朴实,再来一壶温酒。我们现对而笑,他还是那个他,始终微笑的阿政,一点的木讷神情。两盏淡酒驱散秋日里的微爽跟往日的喧嚣,这秋时的季节也略微淡淡的温馨。
“自海会一别,近与十载……”阿政放下酒杯,往日的酒精敏感体质,这一刻脸颊泛起阵阵潮红。
“是啊,过的很快……”我有些不敢那个目光,拿起酒壶一人满盏。可能对当时的默默离开有些那一释怀吧。
还好,我们只是互相询问了下对方的现状,没有再提过去的那些事情。
当男人们在喝酒时,难免不会讨论着女人,子女。
听说,你结婚了。弟妹怎么样对你还好嘛?家里人怎么样……一系列的问题,彼此唏嘘。
“没事,这些都会过去……”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像是劝说,又再是自我安慰。
“最近,那个谁谁谁过得还不错……”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觉中,月亮亦或星辰,满布天空。
酒精麻痹着 中枢,淡忘着凡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似梦似醒。恍惚中聊到了,现实。
“现在的女人太现实……”
“也不能说她们现实,只能说我们做的还不够好……”
“你啊,还是这样,不曾改变……”
“是啊,改变不了……”
“前段时间,通过旁人介绍交了朋友,异性的,感觉还行,前前后后在其身上花了个八九来万,后来分了……”阿政再次一饮而尽。
“你知道,最后一次见面她说了什么吗?……”
“什么?……咳咳!”我有些好奇的看着阿政,不小心一杯酒喝呛到了。
“她说,别人对我好,只是想得到我;只有你对我好,是想让我快乐。然后我们……就果断的分了。”阿政晃晃歪歪的走到我身旁,使劲的拍了拍我的后胸,让我顺了顺气。
“哈哈……”我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自古真情留不住,惟有套路得人心。
“笑吧,其实我自己都想笑。现在的流氓贼多,以至于我们这样的正人君子都没有了市场。”阿政看了地上一眼,就地一坐。然后看了看周围。眯了下眼睛。氛围一下宁静许多,耳边隐隐有街道的喧嚣声传来。
“其实,今天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等你。”阿政表情有点严肃。
“哦,是吗?”我不以为意的继续给自己倒酒。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三江古镇嘛?,以前这里……”阿政看着天空,在讲述着什么。
“你相信有些神话是真实存在的……”
我有些醉了,耳边隐隐有人诉说什么,像女人的低吟,头重的耷拉着趴在酒桌上眼皮不争气的下垂着,恍惚间看到了阿政那意气风发的身影,挥手之间的自信。在兴致勃勃的讲述。
“老谭,现在我只有你一个关心我的朋友了……”恍惚间,感觉有人摸着我的额头。
“其实……不管成与否,至少……我还在。珠子暂时放在你那……我要去寻找她。”感到胸前的兜子,被人塞了东西,而后被人拍了拍。阿政好似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好像是红塔山,淡淡的烟雾唤起夜间的雾霭,模糊之间,周围的景象被雾霭淹没,消失。我的眼睛好像也被其熏着,泪水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流出。淡淡的悲伤感犹如实质般,在我周身缠绕着。
“怎么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哭了……”身前的彦君拿出了纸巾,帮我把泪水拭去。
“不就是没考好嘛,没考的又不止你一个……大家好容易聚在一起,别扫兴呀。”一个恍惚,我发现我还坐在车中,眼前的彦君,以及驾驶位上的小刘。有些不确定的用手摸了下胸前的兜子,一个类似四方的戒指盒子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