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冷月白荷结缘是因为《阅过山丘》,两年来,来自四面八方的文字爱好者纷纷在《阅过山丘》发表文章,在群主热心掇合下,因着文字的魅力,大家齐聚"山丘部落"。记得她被邀入"山丘部落"微信群时,我首先是被这个名字吸引的。冷月是清冷明澈之月光,白荷是高洁无瑕之夏花,清冷明澈的月光下是一朵恬静洁白的荷花,该是多美的意境,该是多清丽的女子。
不久的一天,忽然看到她主动加我微信,也许我是有些许的社交恐惧症吧,是不敢轻易加别人微信的,但因着文字的缘故,对"山丘部落"的人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自然欣然接受。
从此,就有了微信朋友圈的互动。果然,是个清丽,穿着很出彩也很有品味的女子,人如其名。知道了她有一个当画家的先生,先生做画,她配诗,夫唱妇随,绘尽大自然的静与雅。还在偏僻荒凉的岩雅山村打造另一片庭院,这一砖一瓦建起的世外桃源,老屋篱墙黄菊开,山清水静花摇摆,"太阳在大海下升起,岁月在风云里流散",但见庭院里的女子目净眉舒,把老茶加热,把庭院装满了花,看孩子们画画,岩雅的庭院看得见旧时光,岁月静好。也见证了阿牛阿花在岩雅幸福地相爱。一切是那么地美丽、空灵、纯净、幸福!
也知道了多年来她们热心于宣传雅岩,推出一系列欣赏喜爱岩雅脱俗大雅一尘不染的《岩雅之恋》。春去秋来,淡淡地用画笔、诗歌将《岩雅之恋》一幅一幅铺展开来。凡读过《岩雅之恋》作品的人,都感动于她那飘逸灵动的文字,都难以忘怀画中所勾勒呈现的岩雅山水韵味和民俗风情。今日的岩雅已是远近闻名的旅游区,但当年它地处偏隅,与世隔绝,"山路也不是现在的柏油环岛路,甚至连一支路灯也没有。一条赤裸的红土路开裂,陡峭,路面崎岖凹凸不平。"岩雅能走出深闺,大放光彩,她们是有功劳的。但我也知道,作为一个有格局有情怀的诗人,她也有矛盾。她曾在微信里感慨,是一盏灯一场风暴把岩雅和现代社会分开,又是另一盏灯另一场风暴使岩雅和现代社会又联系起来。记得当时我还在微信里回复,是失之东隅 ,收之桑榆,还是既失东隅,又失桑榆?她的回复是,岩雅的今天也是一种社会现象。诗人对今日岩雅的喧嚣也有一种矛盾吧。
但谁能想象这颗美丽的灵魂正受着煎熬呢!直到今天,当她突然离世,我才知道,她是与死神相依相伴的,”自身免疫性溶血性贫血“的疾病是悬在她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不知道剑何时出鞘。但你从来没有从她的文字中读出抱怨,忿忿不平,而是豁达,开朗,坦然。这是我永远对她仰视的理由。唯一的一次抱怨应该是她离世一个月前5月25日的微信,她罕见地发声:"你永远不知道自已在别人嘴里有多少个版本,所以做好你原来的样子就行了。若想懂我,就请亲自来懂,若是讨厌,就尽情讨厌吧。"清爽干脆,掷地有声。也许,这样的女子,本是超凡脱俗的,与尘世是有距离的,世俗之人很难走进她的内心,被她所接纳。当然,另一方面,她也不一定被世俗所接纳。
现在想来,微信互动应该不是我们唯一的交集,看了她发布在微信上的自拍照,联想到她当医生的职业。我依稀记得十几年前我是见过她的,一次例行的孕妇B超检查,她给了我很好的印象,热情周到,精力充沛,风风火火,而且面容姣好,气质温润。
总以为,还有很多时光,相聚的机会还很多。总相信,肯定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然后我会说,呵,冷月白荷,原来是你啊,你就是陈琳丽呀,我见过你。哪料到,世事无常呢。7月1日是她在微信圈最后一次露脸,从此,斯人已逝,芳踪难寻!但我相信,她一定是笑着走向天堂的,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该是形容她的。
谨让我以泰戈尔《生如夏花》作为文章的结束吧。
我听见回声
来自山谷和心间
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不断地重复决绝
又重复幸福
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
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败 妖冶如火
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
乐此不疲
我听见音乐
来自月光和胴体
辅极端的诱饵捕获飘渺的唯美
一生充盈着激烈 又充盈着纯然
总有回忆贯穿于世间
我相信自己
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叶
不盛不乱 姿态如烟
即便枯萎也保持丰肌清骨的傲然
玄之又玄
我听见爱情
我相信爱情
爱情是一潭挣扎的蓝藻
如同一阵凄微的风
穿过我失血的静脉
驻守岁月的信念
我相信一切能够听见
甚至预见离散
遇见另一个自己
而有些瞬间无法把握
任凭东走西顾
逝去的必然不返
请看我头置簪花
一路走来一路盛开
频频遗漏一些
又身陷风霜雨雪的感动
盘若波罗蜜 一声又一声
生如夏花 死如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