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城警事(我与警察零距离) 四

改革开放四十年,我国经济发展的速度是有目共睹,举世皆知,而近二十多年来,有一样东西的发展速度比经济发展速度还快——网络。对于大城市,高官或是有钱人来说我不知道,但对我这样的平民百姓,第一次接触电脑还是1998年在高中的时候。那时候还称不上网络,因为都只是本地局域网,一般没有internet,上不了网的,只是在电脑上打打字,玩玩WPS编辑文档。就是在那一年,有同学告诉我们出了一个系统叫windows,再也不需要像以前一样靠上下左右四个箭头来控制光标,直接用鼠标就行了,想往哪移直接动手,指哪打哪,当时觉得不知道有多神奇。再不久,有同学告诉我出了个叫QQ的东西,可能用来跟“网上”的其他人聊天。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网上,也不知道QQ有什么好玩。从此世界似乎发展得一天比一天快,而网络这个神奇的东西,带给我们太多的乐趣。

说了这么多关于网络的事,似乎离题了,其实不然,因为接下来的事跟网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网络在这一段时间带给了我一身的疲倦以及痛苦。

接下来的事不只是与D城警察有关,而且这件事情也不只是发生在短时间,时间跨度足有好几年。事情是这样:97年我考上外地的中等师范学校,临行前一个月,父母听说去外地读书需要办身份证,所以特意带我去镇上派出所办了身份证。可等我到了学校后,学校又给我们每个新生拍了照,当时不知道拍照干什么,后来发到手才知道是办身份证。两个身份证到手后,我直接傻眼了,两个号码竟然是不一样的。当时没想不一样有什么不妥,就没管它了。而接下来一直到出来参加工作,都是用学校办的那个号码,我的所有证书,银行的所有卡,都用的是它。后来换第二代身份证,为了方便我们这些在外打工的人,家那边在D城开了办事处。我去换的那天发现好多人,排队换证的人排到了外面马路上。我排了将近两个小时,当我把旧身份证交上去查询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我在这里换不了,要回老家那边公安局,因为我的身份证重号。一时之间我没明白什么叫重号,身份证还可以重号?我再三跟他确认,他告诉我我的身份证号码跟另外一个人的号码是一样的。他还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竟然还是我隔壁村的)。我问他为什么身份证竟然可以重号,他说因为以前网络不通,各个地方,甚至各个镇都有自己的系统,因为一些业务上的疏漏,一个地方已经用过这个号码了,但其它地方不知道,这样就导致了重号。我又问他要怎么办,他说有两种做法:一是回老家那边重办,换一个号码;另一种办法就是等,等到那个跟我重号的人换号码。我果断选择了第二种。而事后我上网查了查,竟然说湖南省有一个人竟然跟其他八个人重号,我一时觉得有点小幸运。要是八个人,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08年那年大雪,我一同事去省站取票,我把我的身份证给了他让他帮我取回来。当他回来的时候,不但没给我卡,还告诉我把我的身份证丢了。这一次,我是不得不回去办身份证了。而在此这前,我找出了最初在家里办的身份证,买了票回了家。

等到第二年三月,我与当时的女友开始考虑结婚的问题,因此在结婚之前,要把身份证问题弄好,于是我请了假回到千里之外的老家。来到镇派出所,派出所警察告诉我要市公安局才能办。于是马不停蹄又赶到市公安局,公安局说要到派出所打证明。于是我又回到镇派出所,镇派出所说先要村里证明。于是又回到村里找村干部打了证明,再到镇派出所打了证明,再赶到公安局时,我已经是晕头转向。公安局工作人员告诉我,第一镇派出所的证明不符合要求,不能用,第二我还有另外一个号码,要先注销才行。我问他如果我注销第二个号码,我多久能拿到第一个号码的身份证,他说不知道,估计快不了。我想那我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身份证了吗?在赶回镇派出所的路上,我疲惫得不想再动,回到镇派出所的时候,我什么也没跟他们说,竟然成功的办好了另一个号码的二代身份证。

那年年前民政局最后一天上班,我用之前办的二代身份证号码办了结婚证,从此以后我的结婚证上的身份证号码与我其它所有证件的号码就不一样了。但这当时是权宜之计,也没什么办法了。直到两年后,我打电话去公安局查询时,接电话的警察告诉我与我重号的那个人已经换了号码,我终于可以办这个号码的第二代身份证了。于是我又请了假,先去公安局注销了第二个身份证号码,然后再去镇派出所办了原告号码的第二代身份证。“终于是告一段落了”,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我心里想。

可是好景不长,身份证的问题注定还要折磨我一段时间,第二次挑战在几年后又来了。这一次是为了给儿子积分入学。D城积分方法中有一项是要看你在本市的居住年限,而居住年限要看你办的居住证或是暂停证,而这些证件上有你的身份证号码,而可悲的是在那几年我用另一个身份证的时候,居住证也是用的那个号码,导致我有一部分年份的分积不上。要知道有时候一分的差距就可能导致几十个人积不上,而这损失的就是差不多二十分。我带上我所有的证件,去了南城公安分局,得到的答案是你要能证明这两个号码是同一个人才可以。我问为什么公安局都不能证明两个号码是同一个人?你从你们系统里不就可以查到吗?结果得到的是更加冷冰冰的答复:“谁主张谁举证!你说你跟另一个号码是同一个人,那你就要证明你是他,而不是我们帮你证明!”我经常看今日说法,也经常看一些法律故事,知道打官司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用的是这方法,这是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了。我再问他需要什么证明时,他还是同一个说法,我需要自己能提出能让他相信的证明,而不是他告诉我怎么证明。

带的满腔的疑惑,我又请假回了一趟老家,找到了村干部,他们给我写了个证明,证明这两个号码都曾经是我。然后我带着这证明去了镇派出所,派出所的警察估计都认识我了,看了我的证明,然后看了我给他的有我两个身份证号码的户口纸,就给我起草了一份证明,盖上了公章,并主动给我复印了几份,还一再提醒我,去办事的时候,要交上去的就给复印件,查的时候才给原件,要记得把原件拿回来,因为以后“肯定”还有很多机会要用到,而复印件是不能单独使用的。

我带着不确定又去到了南城公安分局,把这证明给了那位所谓的“领导”,他看了一眼,然后就跟别一个警察说核实无误了。而此时新的问题又来了,因为我才来D城时那时还没有居住证,估计也没联网,反正我的暂住证就不在公安系统里,即使我出示了历年办下来的暂住证原件,他也还是不予采纳,最后我只得放弃,后来终以1.5分之差未能被公立学校录取。而之前我所花的来回的车费,所请的假,所受过的苦,甚至某些人的白眼,都只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整个这一回,看起来我是在诉苦,其实这中间我也有一些收获,而更让我高兴的是,即使像公安局这种单位,这些年也向社会上招了一些人。这些人不是以前那个政府单位的编制,而是普通的合同制。这些人不但办事认真,而且面对我们这些劳苦大众的时候,态度也比那些科班出身的好,可惜的是他们往往没有什么权利,他们只是上面的一双的,两条腿,只是用来做事的。但这好歹也给了我们一些盼头啊。希望以后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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