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夜里,听说空中飘起了雪花,因为“阳了”,身体极不适,自己竟连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的心力也没有。次日醒来,盼望着能看到白茫茫的雪景,赶紧拉开窗帘往外瞧。极目望去,窗外明媚的阳光非常耀眼,湛蓝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干净的屋项,光秃的树干,再看,甚至连地面也是干净的——别说雪花了,满世界一点儿湿漉漉的痕迹也没有。甚是遗憾,难不成错过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只能自我安慰一下,也许是场小雪,雪花落地即融化了。
顿生感慨,一年又一年,四季轮回,经秋复历冬,冬天依旧严寒,可像样的一场雪在泰安却难得一见了。
怎样才算像样的一场雪呢?想起自己孩提时光,冬日里大雪是常见的。冬天是寒冷的,却也是让孩子们充满期待的一个季节,因为冬季来了就可以下雪了。在乡村,哪怕夜里降雪第二天也不会错过雪景。一觉醒来满院子里到处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看到雪,孩童的心情是兴奋的,全然不顾外面有多冷就把自己投进那世界里,高兴的用脚踩了又踩,踩出一连串脚印,或者用手棒,感受着白雪在手心融化,最尽兴的,莫过于三五成群,到大街上你追我躲打雪仗,抑或堆起一个大雪人。那种玩雪的快乐,与如今孩子拿着手机刷视频、玩游戏的快感是极不同的,唯有亲身去体验。
在冬季,期待一场雪。一场雪是大自然用极简的笔调,勾勒出人间极美的画面。香花从空中飘落,随之飘扬的,还有诗人的思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一场大雪所覆盖的,不仅有辽阔,还有柳宗元内心的孤寂。岑参笔峰一转,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唱响的则是冰雪世界的交响乐,雪,下得尽兴,也让诗人看得如痴如醉。此外,古时文人都爱梅花,毕竟梅花是有风骨的,但爱梅亦爱雪的话,就有点麻烦,“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到底爱谁更多一点,恐怕诗人自己内心也难取舍。
现如今城里的人,终日在忙碌中奔波,人们更多顾虑的,也许是下雪路滑带来的出行不便。而今下场大雪亦不常见,恐怕更难体会古人“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那独有的幽然意境了。
可是,没有飘雪的冬天总会让人有些心生遗憾。多么想在历经一夜寒冬后,早晨打开窗,扑面而来的,是一场期待已久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