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从电视台辞职了。她坚持了7年,从飘零无依的编外人员到团队骨干。她曾经那么执着的追寻电视人的梦想,可是梦想终究还是离她而去。
很小的时候,我们说梦想是成为科学家。可是科学家是什么,我们并不知道。那时只是单纯的觉得科学家很厉害,所以想成为他们。于是,我们梦想长大后的自己带着眼睛,穿着白大褂,终日忙碌在布满测试仪器的实验室。
后来,当开始程式化的求学生涯,远大的梦想被磨灭。梦想开始变得小而具体,但还是那么遥不可及。我们在笔记本里,在桌边,在某个土坑里,树洞里,或者神龛里藏起秘密。或许梦想只是用来追逐的。那些学府的大门似乎一直都那么窄,窄到几乎溜不进目光。
再后来,我们因专业而被动的有了职业界定。于是人上人的追求又使得内心深处萌生梦想。很多时候,精力充沛的青春会使人在某一时刻有积极宿命论的迷之自信。我们逐渐相信,前期所有的铺垫,哪怕是稀里糊涂的专业选择都是为了梦想的实现。我们也的确一直这么认为。因为梦想,我们开始对什么都不屑。于是,青春,天空才是极限。激亢的青春竭尽全力去尝试一切可行性。青春只是为了梦想。行业翘楚,那时似乎触手可及。
“去他妈的梦想”。人生在某一时刻仿若突然换了档位,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从开始背负起家庭的各种责任开始的吧。但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倒不是说,之前的梦想不带责任感,而是当责任感开始以物质来衡量,梦想开始重的不可承受。紧绷的神经线一端拉起的是一家的衣食住用行,仿若一根濒临张力点的绳子,再也承受不了其它的重量,哪怕梦想是多么的轻如鹅毛。
于是,我们开始丢弃梦想。似乎,从某一刻起,我们又开始重复起了数千年来循环往复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只不过是换了形式而已。我们或是格子衫,稀疏的头发;或是工装,脆弱的神经。很多时候,我们开始对着镜中的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发问。可是,在短暂的悔恨与歇斯底里后,还是坚强的干洗一把脸,给自己一个硬撑的微笑,昂首走出去。
我们开始承认,梦想并不都是那么耀眼绚丽,它可以是勉力维持一个家庭时的平淡温馨。也可以是协同小团队取得佳绩后的会心一笑。当然,这并不是自我安慰与逃避。因为,梦想从一开始就是心底的自我期许。我们一直都是希望通过梦想的实现来感受生命或者说活着的意义。梦想有不同的含义与界定,而非是只有宏大的主题。
“我追逐过了,我尽力了,我之前从未放弃过。现在只是自己厌倦了,我发现曾经的梦想不再是我想要的。这也不能说是把职业的梯子搭错了墙。我只是想从新开始。”朋友告诉我,“梦想并没有离开我,而是我更换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