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

姥爷,姥姥家是我们儿时常去常呆的地方,不呆够,不耍够是绝不愿回到自己家的,逢人问起,我会骄傲的说,我去我姥家了。

姥爷姥姥去世的的早,二舅家就成了我的“姥家”。小时候每年都会去几次,每次都常住沙家浜。这个家是我儿时最深的记忆,二舅,二舅妈特别喜欢我,宠我、惯着我,他们家的两个姐姐比我大不了几岁,每次去都是她们陪我玩,他们是我那时最亲近的人。

“姥家”距离我家有二十多公里,小时候交通不便,我妈常带我走着去,由于喜欢去,那是倒不觉得怎么累。

仗着二舅和舅妈的宠爱,我每次去都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想祸害什么就祸害什么。记得那时候“姥家”有一台比较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我去就天天骑,由于年龄小,技术又不好,磕碰摔跤是难免的事。被我蹂躏了无数次后,二八终于承受不住,彻底坏掉了。二舅知道后还佯装生气的样子,训斥了我,当时我还害怕了,后来才知道是二舅心疼我,担心我摔伤。

那时候他们家的前园子栽满了李子和海棠果树,每到果子成熟的时候我都要去扫荡一遍,专挑红透的大快朵颐,不吃到心满意足不罢休。现在想来还回味悠长,舌底生津。舅妈怕我吃多伤胃,总是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阻拦我,我那时候哪里管那么多,不让我吃我就跑出去玩,过一会儿见舅妈回屋,我就偷偷钻进园子里摘果子继续吃。

上中学以后,我就很少去“姥家”了,只逢年过节偶尔去一次,去了也待不了几天。自行车不见了,满园的果树也稀疏没有几棵了,他们家没再买自行车,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再弄坏了,果树虽然少了,每次去我还是能吃到,赶不上成熟期,舅妈就会特意给我留一些,她知道我喜欢吃她家的李子。

成家有了孩子之后去的次数就更少了,一心扑在家庭和和工作上,几年才可能去一次。有次去,我发现他们脸上多了很多皱纹,鬓角间添了缕缕白发,这时我才意识到他们老了。姐姐们又不在身边,他们满脸堆笑却掩孤独。

又几年不见,再见却发现二舅已经患上脑梗死,左边身体不好使,走路一瘸一拐,需要拄棍行走。我黯恼所有人都不提前告诉我。

从这以后我去“姥家”的次数又多了起来,每次去再不是只为玩和吃,只想多和舅舅舅妈聊聊天。

又过了几年,舅舅罹患肾盂癌,本来质量不高的生活,又雪上加霜了。以后的日子里,二舅成了医院得常客,我只要有空就会陪他一起去,能伺候他尽一份孝心,我感觉很满足。

这以后,我去他家的次数更多了,姐姐姐夫们也常常回家,虽然家人们梦长聚一起,我却没怎么真正开心过。因为二舅罹患恶疾,注定命不久矣!

又过了一段时间,二舅病情恶化,每天吃的很少,人也日渐消瘦。舅妈和两个姐姐每天忧心忡忡,却又无可奈何。所有人只在二舅面前才有很勉强的笑容。

昨天,突然接到二舅病危的消息,我当时就懵了,心里一直的担忧恐怕要发生了。正准备和我妈赶去“姥家”,姐姐又来了电话,电话里姐姐已经泣不成声,二舅走了。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二舅于昨天上午9点去世,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时候,二舅的遗体已经入棺,棺木停放在房后院子里,上面支起了灵堂,哀乐凄婉如诉,院子里来来往往都是前来吊唁的人。棺木前摆放一张二舅于去年生日时拍摄的黑白照片,面目慈祥,满脸笑容。很难想象,二舅就躺在照片背后的棺木里,阴阳两隔了!

妈妈失声痛哭,我的眼泪也簌簌而下,过往记忆如泉水般汩汩流淌于脑中,历历如在眼前。那个爱我,疼我,宠我的二舅不在了,他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这个世界再没有我的二舅,我也再看不见我的二舅了!脑子里纷乱繁杂,都是“姥家”的过往,眼泪已如洪水决堤,止也止不住了!

……

今天早上6点,二舅遗体出殡,棺木埋在村东边不远处的路旁,二舅从此长眠地下,寿终正寝!

愿二舅此生没有遗憾,愿天堂没有病痛,二舅一路走好,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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