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即便在我们云南,在这处处是山,处处有林的云南。想看看鸟,看到更多的鸟,也不容易。
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山中有虎豹,林中落百鸟。就是坝子里,形态纷呈,色泽艳丽,啾声动听的鸟儿,随处可见。
更有那古老的乡村,在巨大的千年榕树上,在夕阳的彩绘中:
百鸟归巢,欢歌舞蹈。
可是,可是不知怎么啦?鹰,多年不见了!喜鹊,多年不见了!乌鸦,多年不见了!就是燕子与麻雀,也是少见,少见!
天空显得灰暗,山脚下滚滚浓烟。小沟干涸,河流发着污臭……
这,这让我不由地追忆我的童少时光!
七十年代,也许玉溪坝子是个大粮仓;也许玉溪的气候太温暖。在玉溪,麻雀总是很多很多,随处可见。
碧蓝的天,绿油的地,村里袅袅的炊烟,沟河里流水清清……
我们村有棵巨大的榕树,枝阔叶茂。每到黄昏,成千上万的麻雀,从四面八方归来,便落在大榕树枝上。给人一种百鸟归巢的震憾!
大树上,密密麻麻,全是飞跃了一天,吃的肥壮的鸟儿。鸟儿们叽叽喳喳,啾声欢悦。鸟儿们跳来跳去,窜上窜下。好似灵感突发的舞者,煽动着小巧而美丽的翅膀,呈现翩翩的舞蹈。好似深情的诗人,把一天的收获,一天的感慨,尽情抒唱。好似多情的爱人,在夜色朦胧中,唱响美梦的乐章……
那年代,麻雀太多了,以至成了〞四害〞,成为公害。
每当稻苗抽穗,生产队长总要安排许多人,在稻田里轰麻雀。或是在稻田中扎草人,或是派人大喊大叫,或是用火药枪鸣放……
那时,麻雀太多了。举目望去,成千上万的麻雀,黑麻麻的一片,全落在稻秧上。
人们,不得不用尽办法驱赶这些害鸟。不然,一群麻雀落在秧苗上,刚结苞的谷穂,还是水浆,被麻雀一啄,那这片稻谷就完了。
所以,农民们讨厌麻雀,想尽办法抓捕。
我与小伙伴,最喜欢抓麻雀了。 暖暖的春天,正是麻雀繁殖的时节。麻雀的巢,常筑在高墙缝隙,或房椽瓦下。
伙伴们兴高彩烈,把队里的长竹梯抬来。备好一根细长带勾的棍棒。下面几人扶梯,爬上一个伙伴,很快就掏到一窝小麻雀。
伙伴们这个巷道掏掏,那个巷道掏掏,一天下来,收获不少。
用弹弓射麻雀,也非常有趣。我的伙伴里,有几个是神枪手。特别是从荣,他的枪法神准。我常随他到村前村后的树木前,只要看见麻雀,不管远近,他一枪命中,我冲去捡拾。每次出去,总收获很多。拿回家里,叫上伙伴们,趁家中大人外出争工分去,让小媳妇们用油一煎,每人几只,吃的又香又爽。
每到收获的时候,队里的晒场上堆满粮食。不论是夏季收麦,还是秋季收稻。晒场上总引来不少的麻雀。
小伙伴们又是怎样捕捉呢? 晒场上总堆着许多桔梗,队里都有宽大的钢丝刷网。只要把桔梗刨一个大洞,把钢丝刷网用木条支起,在用长长的绳子绳好。这时,小伙伴们远远隐藏观看。
当麻雀成群成堆的到洞里找食,立刻拉绳,就可以把许多麻雀罩在秸梗洞里。小伙伴们高叫着冲去,伸手进洞,一只一只把麻雀抓住。
哈哈,这真是太有趣了!伙伴们手舞踀蹈,笑成一片。
这欢乐的景象,仿佛就在咋天!仿佛还在眼前!
睁开眼,于是几十年,几十年!
稻田没了,晒场没了,麻雀也没了……
幸好,浓烟不见了。污垢的河流少了。麻雀,也在我眼前的香樟树上,跳来跳去,啾声悦耳。
我愿再来一次,抓麻雀的欢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