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爷和舅奶,在结婚当天才看见彼此,却也相濡以沫过了一辈子。这真叫人不可思议。
舅爷家在河南(洛河以南),舅爷是识字的,舅奶可能不识字。
上世纪八十年代,舅爷舅奶在老城西大街一带“看尿点儿”(当时城市的旱厕还很多,农村生产队派人来城里的公共厕所守候着,专门有人把人粪尿拉到农村生产队去)。我家在老城北大街附近住。
有天晚上舅爷去我家,舅爷看到电视机里正在播放节目,问我们:“这diang(方言音译:地方)显毛主席不显?”那时候,毛主席逝世好些年了,……爸爸回应着:“显,显么!”……
舅爷看见我的吉他,询问我弹得咋样,有老师辅导吗?,得知是自学,就提醒我:“去经经老师!”
这天,我和姐姐去舅爷舅奶的“看尿点儿”做客。我看见舅爷舅奶在厕所的一个空地方,堆满了拾来的废纸。临走舅爷舅奶给我们两个苹果,我们客气着不要接,实在拗不过,我说:“舅爷舅奶给的,咱们就接住吧!”因此这以后,有一次舅奶到我家,还专门向爸妈夸我会说话呢!
我记得小时候,每年年下爸爸就会带着我们去看舅爷舅奶。我哥十多岁时,舅爷就常常对爸爸说:“让他(我哥)以后去当兵吧!”虽然我哥最终没有当兵,但舅爷的这个希望,一直都被大家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