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姪女像個秤砣,一刻也不停地黏著小弟弟,不是讓陪著玩沙堆,看平板,就是哼唧唧地讓人抱。
大弟弟和老爸在調試新買的電視和音響。
我畫了會兒線條,後悔沒帶本紙質書來看,在弟弟的書架上也沒翻出來喜歡的書看。
點開微信,看到初中一個同學發朋友圈,在學校附近拍照的圖片,忽然有些想見個同學聊聊往事的渴望。
其實有許多同學在這個城市裡生活居住,如果在路上偶遇到的話,曾經熟悉的眉眼,若干年後忽然在眼前凸現,彼此驚喜地琢磨半天,突然叫出對方的名字,然後再說兩段你們早已忘記的往事。
這種意外相逢和意猶未盡的感覺,最妙了!
如果特意跑去某個同學家裡,或者主動約了某個同學見面,就會感覺有些牽強和麻煩,更怕見面聊敘後的尷尬和失望。
我惆悵著,一聲嘆息⋯⋯
要不要附近隨意走走呢?正猶豫間,想念的校花來微信了,約我在附近坐坐。
我有些慌亂的換了衣服,塗了點口紅,灑了點香水,出門了。
她說,馬上就要見面了,雞凍!
我又何嘗不是?
出小區一轉彎,隔著馬路就看到她在東張西望,淺咖啡色的半大羽絨服,咖色的跨包,頭髮短俏,身材高挑。
我左右看車,過了斑馬線,沖她搖手示意,她跳了起來,跑過來,我也朝她奔跑過去。
她一把抱著了我,我們就在下午四時的馬路邊上擁抱了,旁若無人的,像一對思念已久的戀人,像久別重逢的親人,當然更像親密無間的閨蜜。
她依然翹翹的睫毛,寬寬的歐式雙眼皮已回歸了亞洲特色,眼神卻依然是靈動和羞澀,飛快地從我臉上掠過後,嘴角一對小酒窩如兩粒小黃豆,瞬間盈盈綻放。
我們在蛋糕店的體驗店裡,靠窗坐下,兩杯美式咖啡,糖和奶依然在杯子旁邊被冷落著,我們相視一笑,彼此共同的習慣,多年未變。
她一言一句,我一問一答,我們用最快地回答速度,填補著多年未見的空白,在漸漸熟悉的彼此狀況裡,我們彷彿又回到了學校的時光。
我偷偷地拍她的側影,看她用小叉叉一點點吃提拉米蘇,甜點表面的一些巧克力粉,星星點點地遺落在她飽滿的下嘴唇,彷彿灑了松露的紅草莓,迷人又性感。
我曾經拿她的照片給好幾位不認識她的男士看,問他們漂亮嗎?他們搖頭,可是我眼裡的她怎麼如此完美呢?
她的美麗,他們是從照片裡看不到的。
她的眼神和笑容,和奧黛麗赫本相似,純真又簡單,講話和表情時的如春光撲面,酒窩隨著笑容的微微蕩漾,若隱若現。鼻子秀氣挺拔小巧,即使是下巴稍微有點短,但掩不住她五官的精緻,和與眾不同的特殊氣質。
有時我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拉拉傾向,怎麼這麼多年女性朋友多於男性朋友?也許是一直喜歡女性的柔美和細膩,和她們更容易交流和溝通吧。
我是個在意顏值和思想共鳴的人,入眼和值得交往的女朋友,即使非美女,起碼裝束乾淨清爽不庸俗,行為舉止要得體優雅不做作,如果三觀情懷再一致,那簡直太完美了!
因為超級討厭和噁心,同性接吻等肢體親熱過份的動作,看到朋友的朋友做那些無恥動作時,差不多分分鐘鐘都要想絕交的鄙視。
所以我知道,自己的喜好是正常的。
她有顏值,有思想,有許多我曾經可望不可及的外表和天份。那些年她的舉動和行為,曾經一度影響了我的成長和觀念。
所以她是我心目中最接近完美的閨蜜,這些年,甚至多年前,雖然我們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徹夜長談,太多的瑣碎交流,但我常常會懂得她的選擇和每句話的意圖,以及暗藏在背後的性格使然。
也許這一切都源於喜歡和距離吧。
這兩點她把握的非常好,她不是故意的這麼做的,因為她天生有這個駕馭的能力。
曾經她忍受了多少猜疑恥笑和反對的聲音,嫁了個任何人都覺得配不上她的男人,因為外界的聲音和日子的偶爾不順心,為此讓她也曾一度又一度的後悔自己的選擇,輾轉猶豫,不可自拔。
曾經許多人以為她高傲冷艷的外表下,是個桀驁不馴的我行我素的高冷女,居家過日子未必應付得來。甚至連我有時都覺得她玩世不恭,故意玩酷耍心機。
曾經連朋友包括父母都嫌棄的婚姻,她卻默默地做了許多年的好妈妈,相夫教子,和年齡相差不大的她老公前妻的女兒,也做成了好朋友,贏得了夫家許多讚揚。
這樣的背後唯有隱忍和寬容,她收拾了高傲,忘記了美貌,安心地做了許多年的小妻子,個中的委屈和不甘,隨著歲月流逝,經歷的波折,漸漸地被洗刷磨平。
人生不管如何苦心經營都有遺憾,婚姻不管嫁給誰都是一場錯誤,既然每個人都如螞蟻一般渺小,我們只能坦然接受要經歷的苦痛和欣喜,像迎接每天都會升起的太陽一樣,心存感激和希望,沐浴在它溫暖的光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