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其八)古城故人

周六早上,我刚睡醒不久,看着外面白花花的阳光,正在考虑要不要带孩子出门转转,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第一感觉是骚扰吧,卖房子的卖茶叶的卖烟酒的,这类电话隔三岔五就会收到,除惊讶其无孔不入的广大神通外,实在让人不胜其烦。

然后这个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恒心,铃声一直在持续。应该接一下吧,我想。按下接听键,那头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原来是老同学豪斌。

屈指算来,我俩将近六七年没有见面了。高中那会,我们是同班同学,一起学习,一起打台球,一起踢足球,课上学的热火朝天,课下玩的不亦乐乎。那时手机不似现在这么泛滥成灾,依稀记得全班也只有一位同学有,还是左上方带一根天线巨丑的那种,所以我们只能从其他地方找乐子。

要说高中时代的乐趣,打台球绝对是首屈一指的游戏项目。不知从何时起,打台球风靡一时,上到即将参加高考的高三学长,下到刚刚走进校门的初一学弟,大大小小无不热衷于此。小镇上台球厅本就寥寥无几,设施完善环境优越的更是屈指可数,然后就是这样的场子,也总在放学后处处爆满,人满为患,排起了老长的队伍,在这样的大环境驱使下,我和豪斌皆未能例外,义无反顾的成为台球的忠实粉丝。豪斌近视,在打球时为了保证击球入洞的准确率,常常将眼睛尽可能贴近球杆,同时双手成虎爪之形,牢牢地支撑着身体的重心,其聚精会神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成为高中岁月里一段难以抹去的记忆。

第二件事,源于一个赌局。说起打赌这事,估计没有人不做的,区别仅在于时间地点对象以及赌注的大小而已。小学时曾和班上一位同学打赌,因当时正在练习写毛笔字,第一次见到黑乎乎的墨汁,大家心里都有着发怵,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个什么鬼。于是我说:谁能喝了这瓶墨汁,我不但给他买一瓶新墨汁,还加上一支新毛笔。本以为无人有这等勇气,我颇有些得意。哪知话语刚落,一个同学拿起墨瓶,揭开盖子就往口里灌去,前后不到一分钟,一瓶墨汁被喝的一滴不剩,留下我和一大群同学的懵逼脸。

经过这一次惨败,我对打赌一事心有余悸,一连好几年提不起兴趣。一直到了高中,方又重操旧业。这次我将对象锁定在学校附近一家小餐馆的油饼身上,并且适当增大了赌注,我提出谁能连吃这家的七个油饼,不但账由我付,还要承包他一个周的生活费。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那个时时饥肠辘辘的年龄,这样的条件显然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前来挑战的人络绎不绝,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且没有人能冲破四个的天花板。豪斌是个例外,十多分钟的时间,五个油饼已下肚,眼看他不动声色,伸手拿起第六个油饼,围观者一致认为这次我败局已定,甚至连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虽然最终挑战失败,但豪斌以其最有力的挑战者形象给这场赌局画下了重重的一笔,印在许多人的心里。

后来高三毕业,我到了外地,豪斌高考失利,回去复习,便没了见面的机会。其后百事缠身,联系日稀,最近的一次见面,也是在另一个同学谭显文上学的地方(西安科技大学)小聚,此后便各忙各的了。

豪斌在电话里约我一聚,想起多年的同窗之谊,我自是欣然赴约。偏偏时间不凑巧,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在烈日下暴晒了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出租车,一路上运气奇背,接连遇见十几个红灯,区区十多公里的路硬是走了几十分钟,好不容易赶到约定的天源海鲜酒店,已是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的热闹局面了。

我正准备打电话问问具体在哪,一眼看见豪斌从里面转了出来,黑色T恤,黑色的眼镜框,容貌并没什么大变,只是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了些。激动的打招呼,握手寒暄,礼貌的安排我进里面的席位上坐下。

这桌以旬阳人为主,犹以老同学为主。于是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风姿绰约颇有大姐风范的罗平,善良低调正逢感冒的老铁冯鲲鹏。酒至半酣,龙哥方携娇妻匆匆赶来,龙哥更黑更壮更有魅力了,举手投足尽显老总霸气,敏敏更瘦更美更温柔了,一颦一笑莫不有贤妻良母范儿……

能在这么大的城市里,再见到你们,真好;

能在这么长的光阴里,再见到你们,真好;

能见到你们生活的这么好,真好;

愿我们,一直能被时间善待。

张远超写于2018年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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