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朱自清告诉我
雨很美
像牛毛，像花针
密密地斜织着
但在我眼里的雨
像喷嚏，像唾沫
一层层的铺在脸上
就像刚刚被一个泼妇骂过
假如允许我矫情
那我应是一个厌雨症患者
我厌烦它打湿我的头发、鬓角甚至睫毛
厌烦它策反泥土爬上我的裤脚
厌烦它没来由地让雨伞形同虚设
厌雨的情绪
从头到脚
遍布全身
就如它带给我的那些挥之不去的潮气
雨不美
巴山秋涨的夜雨不美
适节乃发的春雨不美
隔江奏别曲的秋雨不美
画船鼓瑟的江雨不美
自然
掀翻了子美茅草屋的冷雨更加不美
雨很奇特
晶莹剔透
无色无味
于是
雨是各种情绪的超导体
甚至于
是效果拔群的功率放大器
这使我害怕雨
怕它下在静谧幽深的夜里
让我辗转反侧
难以成眠
也怕它下在人来人往的街巷上
有伞或没伞
都挡不住蜂拥而至的孤独
把自己的外套举到头顶
才勉强遮掩一丝狼藉
所以请雨停了吧
还给我干燥的头发和鬓角
撷去我睫毛上凝结的露水
也还给我整齐干净的裤脚
或者稍微尊重下雨伞存在的意义
我想要的
是烘培糕点一样的心情
每个夸克都裹满阳光
轻轻一口
给不安以睡眠
给孤独以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