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者:无疾不伤
贾文斌的话,似乎激怒了林帅。我们回到出租屋后,开始思考我们的未来。
我们真的打算一辈子都在酒楼工作么?当然不是。可是在目前手里没钱的情况下,不在这里工作,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自己做生意么?我们一无技术,二没资本啊。
那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贾文斌又找过我两次,希望我能去他的公司上班。但我感觉很别扭,都拒绝了。如他所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只是有一种成功小商人的优越感,市侩圆滑,睚眦必报。可是,于我而言,还是少招惹这种人为妙。
但酒楼的工作,我肯定是做不下去了,除了流言蜚语,还有那两个混蛋时不时的捣乱,无论如何我都得再换份工作了。
可找份工作并不容易,我去应聘办公室文员统计一类,但人家大多都是要求本地户口。就算我打算做各种业务员销售员,他们也不敢用外地人。我只能感叹欣安市是个很排外保守的城市。而我之所以长期坚守在这里,还没有离开,却是因为这里的交通便利,每天有两班回老家直达的班车,如果老妈真的需要我,我可以第一时间赶回去。
我又面试了几份其他的工作。人家不是说我学历不够,就是嫌弃我年纪太大,年纪大?我才刚刚二十八岁好不好,离国家的法定退休年龄,还有好长的时间。再说,在欣安市除了公务员和老师,在私人公司工作没有退休一说,就算有,也是直接辞退,不会花到他半毛钱。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去问一个负责应聘的主管,他也很实在的对我讲,如果我已经生完孩子,说不定倒可以留下来。
原来在他们看来,像我这种女孩,如果他们花费了很多心思调教我,教我学会了工作的各个流程,却也难保干不了几天就会嫁人生子,拍屁股走人。而公司却等于白白浪费了时间,还不如在应聘时,就直接选二十岁左右或三十岁以上已经生了孩子的女人来做。这样可以保证应聘的员工,多干几年。
我只能暗自叹气了。唉,也是。在这种小城市,别说五险一金、产假、年假了,就是病假、事假连请十天,我都会面临卷铺盖卷走人的风险。偏偏自己此刻又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年纪。
正当我对工作一愁莫展时,苏娜这时刚好跳槽到一家公司做前台接待。而且她说她所在的公司目前在招聘话务员,问我要不要去试试?
我很高兴,马上就跑到她工作的地方去面试。那里的负责人说,话务员的工作是负责接打公司对外的咨询电话,有时也会在电脑里给顾客发一些公司的产品报价。
我填好简历表,递交给人事管理部的主管。我见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工作经历一栏。我知道,我的工作经历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干得都是最普通的底层工作。
她说:“这样,你等电话吧。”
“请问您,我大概要等多久呢?”
“一个星期左右吧。”
“好的。”我当然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一个星期之内没有接到电话,那就是没有戏了。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对苏娜公司的话务员工作早已死心。我又在继续寻找其他的工作,没想到周三下午,苏娜却打来电话说,他们公司的主管要我去上班。
我虽然觉得诧异,却也没有多想,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去试试看吧。
这是一家名叫凯鑫科技的私人企业。听苏娜说,大老板很少来。一般都是经理负责这里的运营。而且这里比酒楼工作轻松多了,工时也短,一般情况下不会加班。试用期一个月。如果自动离职需提前一个半月打报告。
我感觉这份工作还算不错,以我的能力还可以胜任。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里距离我的出租屋往返路程很远,需要花费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好在我住的是出租屋,可以随时搬家走人。我把自己的打算和林帅一说。林帅提议和我在公司附近合租一处房屋。很快,林帅在凯鑫科技公司附近,租到了一处二居室。
虽然这里是顶楼,需要爬楼。但是比起城郊,附近的居住环境却好了很多。这里没有那些半夜里喝多酒鬼叫的小青年,也没有那么黑暗的胡同。而且房东还留下一些半旧的家具和电器等等,用起来倒很方便,很容易让人有种像家的感觉。只是我和林帅分住在不同的房间,共用一个很小的客厅。
而此刻林帅也辞掉了酒楼的工作,去市区一家健身馆做健身教练。虽然保底工资不多,但他的形象不错,推销会员卡很卖力气,一个月下来,他可以挣个四五千元。但我们手里除却日常开销,交付房租后,手里也便所剩无几了。
林帅原打算凭他自己的能力负担全部租金的。但我却依然坚持出自己那份租金。就我个人而言,虽然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可我依然对爱情持有怀疑态度。我想:房子我住了,租金我也出了。我们是平等的关系,即便将来我们各走各的,也不会有太多怨恨,因为,彼此不曾相欠,又何来相怨呢。
我为了能及时交上房租,每个周六日,我都会跑去附近的晚市摆摊,卖一些儿童玩具和小饰品。当然,城管是会到处追的。我会迅速把屁股下的马扎折叠起来,扔到地上铺的花布上。同时,我把花布的四角一同拽起,打成包袱,提起就跑,躲避城管。我每次跑起来,都会把包袱里的小玩具震得叮当作响。我需要钻进附近的窄胡同里,接着绕一大圈,才能逃回住的地方。虽然每个月都能遇上一两天城管来清理无证经营的摊位。但其他时候,我多少还是可以挣一点儿,用来补贴一个月的伙食费,是绰绰有余了。
而每天凌晨五点到七点半,林帅都会跑去一家卖早点的店铺,帮人打工卖豆浆油条,来挣更多的钱。
我们这样熬过了大半年。我们都希望能够积攒更多的资金,来改善现状。
近日,林帅又开始烦恼起来。原来,他所在的健身馆里,有几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儿,常常给他捧场,开始纠缠他。
尤其是其中一个女孩儿居然是我们上次在半夜里救下的那女孩儿。那女孩不知道她最近怎么了,就好像突然有了很多钱。她一下子从林帅手里买了好几张会员卡,还经常在请林帅吃饭。林帅虽然每次委婉地拒绝了,但是她还是乐此不疲,经常给林帅打电话约他。
再加上其他女人的纠缠,害得林帅每次回到客厅见到我,总跟我解释说,这件衬衣的口红印,是健身馆的学员故意亲的,他已经在躲,却没有她们人多。他颇为头疼,又开始研究寻找新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