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啊,它从来没有给我们容易的选择

自己一直喜欢用“活的明白”来表示对一个人的欣赏,欣赏那种通透。我就是一个活的不是很明白的人,常常搞不清楚要什么。从前看书上说,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生活和努力呢?心里总免不了一种不解:这不是在矫情吗?可是前段时间,我也“矫情”起来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非要留在北京。

最早,我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留在北京的。因为我心里没有考虑过其他任何的城市——我不想待在老家,因为从小妈妈就说很后悔回到这个小城市,没有什么机会,所以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绝对不要回去。不过确实没错,即便是现在,这座小城市日益灯火辉煌,它的机会和平台仍然远远不如北上广。而对于北京,承载着我从小就向往的那份庄严,那一砖一瓦似乎都闪烁着历史的余晖。

填志愿的时候,我把志愿单从提前批一直填到了三本。老师当时都笑傻了,说这不是考卷,后面的学校不填不会扣分的。但是我就是怕万一我真的考试那天脑子抽了肚子痛了怎么办,那不管是几本的学校,我都要留在北京。嗯,志愿单上密密麻麻填的都是北京的高校。回想起来,真羡慕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任何的犹豫,目标非常清晰,也非常简单。

到了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也没有思考过离开北京这个选项。北京之于我,似乎就是一个天生的归属。即便等到我研究生从法国回来,我也没有思考过其他的城市。

但是,当我真的需要在这个城市靠自己养活自己的时候,我却彷徨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回到老家,总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即便和家里人吵吵闹闹,依然对未来没有太多恐惧和焦虑。每次走到阳台晾衣服,总会深深吸几口气,空气里的味道清新中带有回忆的味道,每吸一口气,我总要好好嗅一嗅那里面藏着我哪一段少时的回忆。

最让我心痛的,是我要离开我的外公到好几千公里外的北京工作。这种感觉以前是不存在的,我在此之前都没有思考过留在家里,更不用提离家的愧疚和不安。即便我离开了我最爱的外婆,我也从没有想过,如果我留在她身边,是不是一切会有变化。我哭泣我悲伤但我没有质疑过到北京学习的决定。为什么现在会开始彷徨了呢?

大概是自己成长了吧,大概是时间开始让我感知到它的力量了吧。

外公已经不是那个精明干练又强悍的老头,他变得瘦弱,算数经常出错,记不住事情。这让我感到害怕,我担心他会忘记我。他和我进行多轮的深入沟通时,会变得有些吃力。我害怕,害怕我身边唯一一位真心为我考量人生路如何走的人,会慢慢不再睿智,我担心我没有了指明灯,更害怕我不能守候这盏灯火永不被风熄灭。我疑惑,我为什么要离家?到底什么才是快乐?难道守着家人不是最大的快乐吗?

而时间也开始追逐起我来了。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再也不应该熬夜,毕竟脸上已经有了往下走的线条,毕竟在美颜相机里依然面露疲态。我开始慌了,我害怕自己忙碌于工作而忘记了生活——这让我的关注点也慢慢转移到了“我更想要的,是安逸美好的小生活”上。但是心中又隐隐觉得,以后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理过渡期吧?在自己独立生活篇章的开头,总是会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我不能带着这样的犹豫和不安前行。人生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容易的选择,每一种选择都会有它对应的问题,当然,也会有对应的解决方法。对于现阶段的我,先积累安身立命的本事,也许其他问题解决起来也就没有那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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