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Chapter20·凰兮凰兮从我栖

宋凝从豫章宫离开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形单影只地游荡在繁闹的长街上,失魂落魄的走着,绚烂的夕阳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红砖瓦块间,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店家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迎面而来的,是一张张恬淡的笑脸,百姓的安乐,所有幸福的场景,都与心灰意冷的宋凝显得格格不入。

静静伫立在落情湖边,对所有的嘈杂声充耳不闻,美好的回忆犹如一架永不停转的放映机,每一帧画面,都加深一分宋凝内心的绝望。

讽刺,偌大的讽刺,昔日堂堂驰骋沙场,名扬万里的镇北将军宋凝,竟会落得今日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

“为什么要让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为什么……”宋凝突然朝着平静的湖面,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惊起如镜般的湖面阵阵波澜。

似乎只有孤身一人的时候,宋凝才能有抱怨和伤心悲恸的权利。

宋凝累了,随意坐在了一旁碧树亭的石椅上,痴痴地凝望着远方,一动不动,任泪水在姣好的脸庞上奔腾流淌,哭着哭着,靠在石柱上沉沉睡去。

悲伤的时光总是漫长的,星光熠熠的夜幕降临地太过缓慢。

几经波折,直到天黑了,璆鸣才找到了深藏在夜色中的宋凝,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的夜晚,“凝小姐!”

“璆鸣,你怎么找到这里了?”宋凝惊醒,慌张地擦了擦自己脸上早就干枯的泪水,强加微笑地面对一脸关心自己的璆鸣,只有笑容才能掩饰着心中的悲恸。

“时候不早了,将军十分担心小姐安危,璆鸣猜到了,小姐应该在落情湖。”璆鸣看了一眼宋凝血丝密布的双眼,反应迅速地低下头去,害怕再多看两眼,很有可能会克制不住自己以下犯上,想要拥抱宋凝的念头。

“你……”昭然若揭的心事被最熟悉的侍从戳破,让宋凝无地自容。

“小姐早与姝公主两心同,璆鸣一直都看在眼里…若非是秦王向大王求娶姝公主,威后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拆散你们。”璆鸣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才敢上前轻轻地将宋凝搂住,真的太想抱抱宋凝了,三言两语不能诠释宋凝令人心疼的程度。

“这一切都是宿命,我们躲不过。”宋凝将脸紧贴璆鸣的腰间,两行热泪浸湿了璆鸣的腰带。

“其实我才是能护你一辈子的人啊。”璆鸣用小到宋凝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

更深露重的宋府。

焦急等待的宋衍经历了几个时辰的煎熬之后终于盼得宋凝回府。

“阿凝你怎么了,威后召你入宫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宋衍上前一手接过宋凝手中的紫锦披风,一手扶住宋凝的肩头。

宋凝再也不想伪装自己的情绪了,难过便是难过,为何要再强颜欢笑?

宋凝轻轻推开宋衍的手,不敢抬起头,生怕被宋衍瞧见自己红肿的双目,“没什么。阿凝累了,回房睡觉了。”

宋凝低着头,眼眶又红又烫,甚至就连整个眼白都布满鲜红色的血丝。

“阿凝!”宋衍声音中带着殷切的怜惜,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从小争强好胜,比同龄男子要坚强不屈百倍的妹妹,这样伤心落泪过。

“真的没什么。”宋凝用力咬住下唇,牙齿将嘴唇生生地磨出娟红的鲜血。

“你就别骗我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心里能好受一些,为兄还不了解你吗?”宋衍心生痛楚,虽然还不知发生何事,就已经感受到了宋凝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绝望。

“哥哥!威后命我嫁给沈岸,三日后立刻成婚。”宋凝猛然抬起头,通红的双目与宋衍四目相对,有气无力地说出这番话来,心灵却在悲鸣。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在先王面前拒绝过这门亲事吗……”宋衍听言,心疼与震惊交织,宋家满门荣耀,世代为将,给楚国开疆扩土,竟然连婚姻大事也不能自己做主,仍是得听从王命。

“我,我不知道……”宋凝发疯地摇头,好似仍难以置信可怕的现实,头痛欲裂,如果再想下去,随时都会崩溃。

“那你甘心吗?”宋衍抬起双手又暗暗,犹豫不决,多想给妹妹一个疼爱的拥抱,可生怕一个微小的举动惹得她更剧烈的情绪波动。

“纵心有不甘,但形势所迫,阿凝也无可奈何。”王命不可违,宋凝言语轻巧,突然极其无奈地笑笑,笑容充满了苦涩。

宋凝回到房内,灯也不点,将房门落锁,直直地倒在床上,眼泪再度奔涌而出。

美好往事随着泪水浮现在眼前,伸出手,想摸摸幻想中芈姝的面容,却只碰到了冷冰冰的空气。

【“阿凝,我不想嫁给任何人,我是你的,只想是你的。”芈姝望着宋凝的眉眼,深情款款,将宋凝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间,虽然甲胄冰凉,但芈姝的胸口是炽热的。

“倘若有一天,大楚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我定卸甲归田,永远陪在你身边。”芈姝最爱看宋凝的笑,她笑得那么温暖、阳光,仿佛可以照亮芈姝的全世界。

“无论如何,姝儿等你。”芈姝面带羞涩,踮起脚尖吻住了宋凝的红唇,满心虔诚,盼望宋凝手腕上系着的玲珑骰子,能保佑她平安归来。】

……

芈姝在豫章宫遇见宋凝之后,情绪失控,跑到宋凝常去的演武场,坐在曾经偷看宋凝舞紫微枪的小山坡上,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从傍晚一直坐到深夜,如同一座百年孤独的雕像。

芈姝目光空洞,望着空空如也的演武场,时哭时笑,万幸没有人注意到,否则目击到这场面的将士或者宫人很可能会臆想,姝公主疯了。

在演武场待到夜深人静,刚入秋的深夜,秋风凛然吹向衣着单薄的芈姝,使得她身体发冷,瑟瑟发抖,这才想到应该回宫了,不然太令人担心,差点惹得绿萝要禀报威后,出动全体兰翎军寻找姝公主了。

直到亥时,芈姝才回到芳兰宫。

翘首以盼多时的绿萝,终于盼得身影瘦弱的芈姝出现,忧喜各半,喜极而泣,迎上前道,“姝公主,你怎么了?”

芈姝一言不发走向自己的寝殿,绿萝也不敢说话,就随在芈姝身后。

“没事,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寝殿门开着,微凉的秋风灌到芈姝身上,冷在芈姝心间,可还是淡淡地笑着,极力控制住内心的悲伤,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的泪水,亦不愿让绿萝看着自己情绪失控。

“奴婢一直都在门口侯着,公主若有事可以随时随时唤奴婢。”绿萝忧心忡忡地看了芈姝一眼,随后悄然退下。

芈姝关上殿门,用背抵着寝殿大门,朝门外用不算大的声音道了句,“谢谢你,绿萝。”

素来爱干净的芈姝没有洗漱,脱下了向来爱惜的冰纨靴,随意地丢在床尾,爬上床榻,将头深埋在两膝间。

昔日甜蜜的誓言此时此刻就像一道残忍又充满了讽刺的诅咒,诅咒着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春日晴朗的午后,芳兰宫的书房里。

芈姝一笔一划在红色宣纸上写下,“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满脸笑意地拿起自己的作品,高声朗读了一遍,得意洋洋的欣赏了起来,阳光透过宣纸,美人与佳作相得益彰,形成了一幅美妙的画面。

宋凝脸上止不住的温柔,悄悄靠近芈姝身后,从背后轻轻拥住了芈姝,脸颊贴着芈姝秀发,芈姝闻见了熟悉的气息,也毫不惊吓,心中出奇地安心。

“阿凝欲与姝儿相知,长命无绝衰。”宋凝磁性,温润的声音,是对芈姝最好的回应。】

……

三日的煎熬,芈姝食不知味,寝食难安,憔悴了许多,终于熬到了宋凝大婚的日子。

沈岸爱慕宋凝多年,芈姝是心知肚明的。莫非只因为他沈岸是男子,就可以明媒正娶阿凝了么?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芈姝三日加起来,睡了不过五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全用来筹划如何阻止那门亲事。

已是巳时,芈姝一反常态,没有踏出寝殿,连哭泣声也全无,殿内一片宁静。

殿外侯着的绿萝觉得不对劲,推开寝殿门发现,殿内空空如也,芈姝早已经失去踪迹。这才赶紧跑到豫章宫,慌忙通报给了玳瑁。

玳瑁将绿萝的话原封不动禀报给威后,“威后,姝公主不知所踪!”

威后怒发冲冠,芈姝哭闹了整整三日,今日竟然还消失了,用脚指头都能知道她去了哪里,“不好!她一定是去搅乱沈岸的婚礼了。”

“奴婢立刻命兰翎军出动,阻止姝公主。”玳瑁抬头,偷瞟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威后,再深深地低下头去。

威后沉默良久,突然嗤笑一声,无奈地衣袖一挥,“不必。我本以为,宋凝出嫁,她就会死心了,没想到她仍要背我的意,她太固执,寻回她又有何用?那只会适得其反,不如随她去吧。”

……

宋凝面无表情,端坐在梳妆台前,一方黄铜镜衬映出绝世佳人的身姿,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大红盖头放在梳妆台上,盖头上镶嵌着不大的夜明珠,花纹精细,颜色红得像鲜血,那是宋凝心脏在滴血。

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萦绕在心头的绝望与悲恸。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今日打扮得这样亮丽,给谁看呢,沈岸吗?”宋凝直直地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行清泪从右眼而出,顺着粉黛加饰的脸颊坠落进烈焰红唇中。

今日的泪水格外的苦呢,比黄连还要苦涩。

“凝小姐,时辰已到了。”璆鸣推门而入,奉命迎宋凝出府。

府外大红喜轿已备好,乐器敲敲打打,热闹欢快,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可这些在宋凝听来,这不像是在迎亲,更像是在加剧心碎。

“璆鸣,你说,阿凝这辈子,是不是就这么完了?”宋凝咬紧嘴唇,遏制住抽泣。

璆鸣看见宋凝在微微发抖,眼角似乎若有若无地闪着光。

“若凝小姐愿意,我可……”璆鸣见宋凝心灰意冷的样子,不管不顾地想带宋凝离开。

“阿凝曾天真地以为,这辈子,可以一直守着姝儿一人……可如今,却要嫁给他人了。”宋凝果断地打断了璆鸣要说出来的话,她不可以远走高飞,王命已下达,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凝小姐福泽深厚,长命富贵,往后,定会多子多福。”璆鸣心中动容,泪流不止,朝宋凝的背影深深行了一次万福礼。

“没有…姝儿,我就是一具失了魂魄的空壳,要那福泽深厚有何用……”宋凝哽咽,此情此景再提起芈姝的名字,只觉欲语泪先流。

宋凝又顿了顿,平复了些许心情,用丝毫听不出来情绪的语气说道,“璆鸣,替我将盖头,盖上吧。”

宋府气派但不大,宋凝的卧房到宋府大门口,璆鸣扶着宋凝迈出每一步。

这每一步,都走的沉重且沉痛。

宋府大门口,宋衍与怀抱宋禾的郭黎早已等候着宋凝。

“宋凝,拜别兄长,大嫂。”宋凝行屈膝礼,万幸有盖头作为掩饰,任何人都看不见宋凝泪已满面。

“阿凝,你定要照顾好自己。”郭黎也算是从小看着宋凝长大,一直视宋凝为亲妹妹,如今宋凝出嫁,郭黎悲从心间来。

“阿凝,你永远都是为兄心头最宠爱的妹妹。”宋衍堂堂八尺男儿,亦落下了眼泪。

“谢过哥哥嫂嫂。”宋凝用尽浑身解数,仍难掩内心悲恸。

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头盖着大红盖头的宋凝坐上了八抬喜轿。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寒风卷着花香刺得喜轿中的宋凝头晕,沿路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沈家亲卫,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高挂,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沈岸胸口系着一朵红绸带制成的大红花,坐在骏马之上,为身后的成群的马车开路。

一个不速之客如期出现,将原本会顺利的婚礼打断。

“阿凝!——是姝儿来晚了。”芈姝高喊,她从未像今日这般戎装打扮,甲胄加身,手持青徽枪,枪锋无情地直指沈岸。

不知情的人怕是会猜测此人乃一名来抢亲的俊俏将士。

宋凝惊闻芈姝的呼唤,拨开红帘,探出头来,高声应道,“姝儿!……”

“姝公主是前来为沈某道喜的吗?”沈岸扯停缰绳,停下马匹,向眼前满是敌意的女子明知故问。

“你做梦!我来接阿凝回家。”芈姝很明白,事情已发生,难免会操戈,只有武力,才可以抢回阿凝。

“她既已经披上凤冠霞帔,便是我沈岸的妻子,任凭大王亲临我也不会让他收回成命的!”沈岸悲愤交加,以前曾有人传言姝公主与宋将军两心相同,他只当是无知小人的妄言,没想到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好啊,拿你就问问我手中的青徽枪是否同意?”芈姝豪迈壮言,一副英勇无畏的模样,仿佛她才是那个驰骋沙场的女将军。

沈岸才注意到芈姝手中挥舞着的武器,认出了由来,不禁怒火中烧,“青徽枪?那不是宋家的兵器吗!”

“那我今日就让你再瞧瞧宋家的枪法!”芈姝无所畏惧,生死也可以抛诸脑后,为了宋凝,今日就是死在此处也不足惜,绝不会让宋凝嫁给一个不爱之人,更不可能让宋凝抱憾终身的。

“来人,给我拿下!”沈岸未带兵器,只有命亲卫出手,去制服眼前这个誓与自己为敌的人。

“沈将军,这…这…可是姝公主啊!”亲卫统领却感到为难了,对公主兵刃相加,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她碍我大事,我管她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沈岸气急败坏。

“属下不敢!”统领吓得跪在了沈岸的马下。

“废物!”沈岸怒不可遏,夺过亲卫统领手中的长枪,一枪刺死了他。

“玉翎军死士,随我闯出一条生路!”芈姝高举青徽枪,呐喊着,示意玉翎军死士动手。

兵戈相向,玉翎军死士还是要胜过沈家亲卫一筹,芈姝也伤了几个将兵,趁混乱将喜轿中的宋凝拉到了自己的马背上,绝尘而去。

“你这么做不怕大王和威后问罪吗?这可是违抗王命啊!”芈姝御马,宋凝紧紧环住芈姝的腰间,将脸贴在她的背上,嘴上责怪芈姝冲动,不计后果,实际上害怕威后要怪罪芈姝。

“姝儿只是不想让阿凝嫁给一个阿凝不情愿的人。”芈姝无比珍惜与宋凝的片刻温存,毫不保留地表白心声。

“可是阿凝这辈子和心中情愿之人注定无缘,只能认命。”从前都是宋凝在保护着芈姝,但今日,芈姝的背,也宽阔得令宋凝心安。

芈姝骑着马带宋凝到了郢都边界的一座草屋,坐落于山脚,四周茂林密布,渺无人烟,这座别院和黄昏别院一样都是芈姝早早修建的,就连宋凝也不知道别院的存在。

刚刚关上木门,芈姝就将宋凝抵在门后,欺身上前,狠狠蹂躏宋凝的嘴唇,芈姝霸道的吻中带着决绝。宋凝热烈的回应与芈姝悲伤的内心产生了共鸣。

芈姝不分轻重地在宋凝脸上亲了一通,宋凝频频后退,芈姝却伸手一拦将她拢入怀中,舌尖抵开她的唇游入其中,温热地捕捉着,一只手趁机解开宋凝的嫁衣,鲜艳的嫁衣滑落到地上。

芈姝的手从她中衣里钻入,抚摸着宋凝细腻冰凉的肌肤,掌下熟悉细微的触感让芈姝心满意足,双唇绕开宋凝的脸,一点点落到颈上,唇齿之间,道出了最真切的心疼,“你眼睛都哭红了,我会心疼的,傻子。”

“姝儿,我的姝儿……”宋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空空荡荡,什么都思考不了,全身的气力都集中在了唇畔齿颊。

芈姝极有耐心地在宋凝身上轻抚逗弄,宋凝紧绷的身躯灼烫,细碎的汗珠从额际慢慢渗出,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湿,垂落在半敛的星眸上。

在芈姝虽略显生涩但卖力的逗弄下,宋凝全身的神经仿佛都集中在她的温热的唇舌与灼热的手掌上,敏感而脆弱,难耐的泪水从眼眶滑落,细碎的呻吟也不自觉地溢唇而出,但瞬间便被芈姝吻去,在被吻上的一刹那,芈姝的手指深深地进入了宋凝,宋凝眉头皱起,用力的抱住了芈姝,低低的呜咽着。

芈姝疼惜地吻去她额头的汗珠,却没有停止自己手上的动作,伴随着宋凝的断断续续的呻吟,更加疯狂的进入。

芈姝吻了宋凝很久,也要了宋凝很多次,仿佛今生的吻都得在今日完成一般。其实芈姝一度很想把自己也交给宋凝,却被宋凝再三婉拒。

宋凝不是不想得到芈姝,可对芈姝的爱怜浓厚,太过担忧如果今日也破了芈姝的身子,被芈姝将来的夫君发现,会惹来麻烦。

宋凝为了芈姝,思虑之深远,无可比拟。

一番云雨之后,宋凝无力地趴在芈姝身上,芈姝顺势将宋凝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地靠在床背上。“阿凝已经嫁了,嫁的是姝儿。”

“我们……没有明天了。”宋凝清楚,威后和兰翎军,随时都可能出现,将自己打入天牢,永无宁日。

“所有的过错让姝儿一个人抗,是姝儿要捣乱沈岸的亲事,是姝儿杀了沈家众多将士,是姝儿劫走了你……和阿凝没有关系,阿凝不知情的。你要好好的。”芈姝说完,低头又吻了吻怀中的宋凝。

“姝儿此言是在伤阿凝的心吗……”宋凝疼爱的眼神毫不避讳地直视芈姝,似乎要将芈姝现在的模样永远刻画在心间。

“你是我的女人。所有的困难,我一力承担。”芈姝轻松又纯粹地笑了起来,目光柔情似水,直直地叩痛了宋凝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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