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静好,岁月向阳(18)

良遥时时回想起和路洋七年时间里的点点滴滴,恍若隔世,有时候,路洋的脸和桐越重叠在一起,两个人都模糊不清。

自那之后,跟桐越的联系反而变得更少。他常常要出去拍片,到世界各地,每到一个地方,桐越就会拍些当地特色的美食和人,附着大段大段的文字发给良遥,他说,“良遥,以前我出去,从来不屑于拍工作以外的东西,我的心塞着,不开阔,我的眼睛看不见美,直到你出现了,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我想把一切分享给你,良遥。”

良遥舒服地坐在时光的楼上,听着电话里传来桐越的声音,外面是人间四月天,阳光温暖,春风和煦,良遥眯着眼睛看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些和她不一样的人生,又温暖,又伤感。

良遥有空的时候,会去机场接他,两个人拥抱,吃饭,看电影,听音乐会,像朋友那样聊天。

良遥说:“我还是不够了解你,而情侣吵架,都已经是热恋期过后,互相看清了对方的缺点以后,才发现自己无法忍受。桐越,这要怎么办?”

桐越沉思着,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搬到你那儿去?”

良遥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我搬到你家。”她很坚定,“只要她不回来。”

“这有什么区别吗?”

良遥笑了,“因为这样,我可以随时抽身而走。”

桐越当然知道那个“她”指的是谁,他只说,“好。”

“一个星期。”

“什么?”桐越睁大眼睛。

“怎么?”

“太短了吧?”

“那,两周。”良遥语气坚定。

桐越还想说什么,又知趣地闭上嘴。他有点体会到路洋的感受了,这个姑娘,外表柔弱,却有一股内在的强势,想要掌控她,你想都别想。

下班后,良遥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正式进入了桐越的私人领地。她带着一种探险家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扭动门锁,轻轻开门,仿佛唯恐惊动了谁。

来到书房,又一次看到那张大大的爱莎的肖像,良遥比上次平静了许多。爱莎,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桐越在一起,你是个那么美好的女孩,你值得拥有桐越这样出色的男人,你也许一生都不会再遇到这么痴情的男人了,你怎么舍得放手?

桐越这两周时间没有出门,白天在时光工作,晚上早早接良遥下班,两个人的生活三点一线,非常自在。每天良遥在诺大的床上醒来,叫醒睡在书房的桐越,良遥起身准备早餐,烤面包,煎蛋和培根,桐越煮咖啡的手艺很好,但不会做饭,平时都是吃外卖,或者干脆不吃,他喜欢把每个角落擦得一尘不染,但不爱洗碗。良遥从来都是精致的女孩,她痴迷于收纳,为桐越整理多年前的作品,把这些杂乱无章的内容分类摆放好,仔细欣赏,再重新放置在不同的文件夹里。她爱煲汤,闻着各种食材渐渐弥漫出的香气,觉得安心而幸福。

望着厨房里良遥的身影,飘渺的氤氲,桐越也很享受这种安稳而具有烟火气的日子,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生活有多么清冷,如同苦行僧一样,只有孤独相伴,漫漫长夜,失眠成灾,常常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渐次熄灭,明亮,又再度熄灭,心如死灰。此刻,看着这一幕,桐越的脑袋里闪进一个念头——结婚,他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爱莎的出走让他对婚姻有一种异样的隐隐的恐惧,他真的想要和这个女人共度余生吗?桐越反复问自己,他想,他希望可以拥有这个女人,每天睁眼就看到她那张可爱的精致的脸,每天拥着她入眠,驱散四年来的漂泊感。可是他也害怕,他像良遥一样没底,一样无力,他能够保证她一生的幸福吗?尽管她什么都没有要求过。

桐越提议去旅行,良遥决定去北方的草原,“我想骑马”,良遥靠在他肩上说。桐越皱皱眉,他去过内蒙古草原,和爱莎一起,倒不是因为怕会勾起关于爱莎的回忆,是觉得真的没什么好玩的。

“我们去卢浮宫好不好?每次到巴黎,都只在铁塔周围转,从没见过卢浮宫里什么样子。”桐越说。

“第一,现在是去草原最好的季节,正适合骑马。第二,卢浮宫里的藏品又不会跑,永远在那儿,可以春节假期去看。第三,我们只有这两周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半,你有护照,可我没有,办签证怎么也得半个月,时间根本来不及。”良遥义正辞严地摆出理由,桐越看着她竟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

“好吧好吧,听你的。”桐越只好把搂着良遥的手臂紧了紧,再没说什么。

良遥开心地去订机票查攻略,把每天的行程记在手机里,桐越看着她,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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