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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聂钊陈柔
简介:陈柔用的手枪名字叫沙漠之鹰,它也是海盗们的最爱它的威力不在于射击的速度和子弹口径,而在于其强大的后座力形成的冲击力当它射击目标时,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撕碎!她爆的是虎哥的两只手,两枚子弹轰烂了他的手,指骨尽断,血肉四溅紧接着她用枪砸他的嘴巴,砸的他满口断牙,这时她因为用力过猛,也有点吃不住,得喘口气了,虎哥的恐惧的求生欲也到了顶点,他的脚还被捆着,两只手也痛到麻木,失去知觉,但他凭本能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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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弟弟被绑,聂耀没敢耽搁,第一时间敲响了父亲卧室的门。
来开门的是他母亲梅潞,因为丈夫有失眠症,入眠困难,她陪宿的时候向来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粗的,今晚好容易听到丈夫入眠,刚刚才松了口气,猛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立刻起床,推门而出。
还以为是那个没眼色的佣人,她正准备斥责一顿的,开门见是儿子,小声说:“你向来是个知深浅的,今天怎么这么冒失,你阿爸才刚刚睡着……”
“阿钊他们被绑架了!”聂耀说。
梅潞惊的一声尖叫:“不会吧!”
立刻又哭了起来:“谁干的,他人呢,还安全吧,咱们有钱的,赶紧救人啊!”
妻子大呼小叫的,聂荣当然也被吵醒了,而这时,在他潜意识里,违背他的意愿跟陈柔结婚的聂钊是个逆子,男人嘛,刚刚结婚难免想放纵一下,所以他还认为聂钊很可能是去澳城赌场里玩了,是去赌了。
是以坐了起来,他先问:“怎么,阿钊去赌场带的钱不够,被人困住了?”
梅潞拽着儿子进卧室,抽泣着说:“快跟你阿爸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她又说:“玉珠表姐临终的时候曾经拉着我的手,要我一定替她看好阿臻和阿钊,阿臻夫妻双双车祸已是我的罪过,阿钊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好跟她交待啊。”
聂耀知道父亲虽然口恶,但着急弟弟,打断了母亲的唠叨,对父亲说:“电话是阿柔打来的,她和阿钊,阿涵都还活着,明晚将从澳城回到香江。”
关于说走澳城航道其实是陈柔为防有人暗杀自己而使的障眼法。
但聂荣向来不喜聂钊,又因为结婚一事他违抗了自己的意愿,当他是个逆子。
这一听儿子将从澳城道上折返,愈发印证了猜测,冷哼一声说:“看来还真是去澳城赌博惹来的麻烦,可我分明跟他说过千百回,男人,沾赌必死!”
他的继太太梅潞连忙说:“老爷,阿臻和阿钊都是咱的亲骨肉,阿臻已然没了,自阿钊结婚起我就悬着颗心,你万不能这样咒孩子。”
聂荣年龄并不大,也才六十出头,还不算老。
但自大太太韩玉珠丧后他就一直失眠,中西医都曾看过,全然不管用。
聂氏有几十上百亿的家业,要打理那份家业自然要耗神,再兼失眠耗元阳,他的身体就很不好,堂堂香江首富拥有最好的医疗和保健资源,却生生瘦成一把骨头。
人瘦,腰椎和颈椎,肩周没有脂肪保护就会出各种问题,人也难免行动迟缓,聂荣费了半天的力才坐了起来,妻子不来肘自己一把,甚至下不了床。
还是聂耀搀了一把他才能下床。
甫一下床坐到桌边,正好看到桌子上,梅潞为聂钊的婚礼而准备的策划书。
虽说同是种花民族,但香江和湾岛,澳城等地因为没有彻底解放过思想,人们向来比较迷信,而众所周知,老财主因为有钱,怕死,就更加迷信了。
聂荣还专门给自家几个孩子批过八字,也找了七八位天师专门论证过聂钊和陈柔的八字以及合婚,早知二人一旦成婚,婚中带刑,是凶婚,煞婚。
这一听小儿子被人绑架,恰合了心中不好的料想,再加上他还认为儿子是因赌而被绑,愈发恼火,便恶声说:“香江闹绑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各家的孩子们,谁出门不是带着四五个保镖,时时提防着,阿钊又不是未成年的孩子,难道就不知道自己警惕,今天他被绑,明天阿屿,阿峻也被绑了呢,难道就因为他们的不谨慎,我要搭上个聂氏,不必管,让他们自己回来。”
梅潞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您这叫什么话,阿钊是我玉珠表姐唯一的骨血了,咱们怎么能不救,找警长,雇私家侦探,再找找澳城道上的人吧,钱我来掏,不论要掏多少,我变卖体已,也要把阿钊赎回来。”
聂耀听父亲语气狠恶,一副见死不救的样子,也忙说:“我也有体己,我全掏。”
聂荣可是首富,而且曾经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白手起家成的首富。
且不说他心里疼不疼小儿子,但他之所以能成首富,就是因为其做事够狠辣,也够果决,不赚钱的生意,他能壮士断腕,说砍就砍,有风险的行业,别人怕赔不敢进,他不怕,敢于冒险,也能吃到最肥的螃蟹。
他一脸阴霾,足足沉默了一刻钟,就是不放救小儿子的话。
梅潞虽是继母,于继子,却表现的比他担忧得多。
但终于聂荣还是点头说:“生子便是造孽,不论怎么说,阿钊是我的孽障。阿耀你去找徐明,救阿钊的事情就让他负责吧。”
梅潞见儿子出门,也起身,想跟着一起去。
聂荣却于背后唤她:“阿潞,你来。”
梅潞说:“老爷,徐明虽说得力,但他也老了,凡事有想不到的地方,阿钊和阿涵可是咱家的幺儿长孙,我不跟着阿耀去吩咐一声,我不放心。”
聂荣脸色愈发阴了,却说:“徐明比我还小一岁吧?”
说管家徐明老,变相的就是说聂荣老,他不高兴了。
梅潞搀过丈夫,柔声说:“老爷您是天龙一般的人物,徐明怎能跟您比?”
这夸赞要一般人听来,会觉得肉麻,也不知道聂荣是否受用,他也只苦笑了一声。
默了良久,他忽而侧首,目光直勾勾盯着梅潞:“真是赌场的滥仔们绑的阿钊?”
梅潞被噎了一下,试探着问:“老爷您……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又叹口气,也是一样的苦笑:“要真是我倒好了,横竖在老爷您的眼里我一直是个恶人。”
也不知道这夫妻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但显然,聂荣是个非常多疑且敏感的性格,梅潞一直在照顾他的情绪,也在试图为自己辩解,她还想继续说下去。
可聂荣摆了摆手,却说:“好了不必再说下去了,让我静一静。”
偌大的卧室里瞬时沉寂,静可闻针,梅潞一言不发,默默的陪伴着丈夫。
而自这一刻开始,首富聂家,由大管家徐明负责的营救行动也就正式开始了。
……
朝阳晒上甲板,一群海鸥围绕着湾岛仔,啄食着他身边的饼干和公仔面残渣,突然一只海鸥啄上湾岛仔的手指,他被痛醒,嗷的一声大叫,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长发披散的背影,那背影一看就是个女性,一个正值妙龄,身段妖娆的女性,她站在船舷边,迎着朝阳,海风吹拂一头长发,光是背影就能引人暇想。
湾岛仔睡断片了,一时间想不起自己是身在何处,直到女人转过身来。
当然是陈柔,她挑眉说:“我让你放哨,你却抱着枪躲在甲板上睡大觉,湾岛仔,如果你是我的兵,早被我抓起来枪毙八百回了。”
湾岛仔揉揉两只满眶耳屎的眼睛,点头哈腰说:“Sorry,不好意思啦!”
就不说宋援朝了,陈柔也很反感湾岛仔这一口软不拉叽的湾岛腔。
他是船上最瘦的人,像根竹杆似的,雇佣兵们阔肩的米国式西服穿在他身上,就跟竹杆上挂了个麻袋似的,在陈柔看来丑不堪言。
偏他还喜欢献殷勤,而且有点不知天高地厚,陈柔一手水杯一手面包,正在吃早餐,逃亡路上,大家都朝不保夕,湾岛仔却还有心情撩妹。
他从陈柔的面包上掰了一点下来主动扔给海鸥,两眼的流里流气和吊儿郎当,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陈柔小姐芳龄几何啊,我今年25岁,咱俩应该差不多吧。”
再有半天就会到达香江,陈柔在计划回香江以后的事情,懒得理湾岛仔,只是沉吟着。
湾岛仔以为她听到了,而且不反对,以为她对自己也有点意思,就又试探着问:“陈小姐应该还没有男朋友吧,喜欢那一系的,是猛男,还是像我这样的靓仔?”
陈柔想到件事情,勾唇笑了一下。
湾岛仔不知道她心里的所思所想,自以为自己这枚靓仔还有希望,转身靠到栏杆上,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回湾岛的,留在香江也不是不可以……”
陈柔刚才一直在思考问题,思考该怎么回香江,又怎么才能让聂钊尽快得到医治,以及,尽快找到绑架他们的幕后BOSS,并逮到对方的证据。
她的武力值当然没得说,但要找到那个幕后BOSS,可就不仅仅需要能力,还需要心机和筹谋,而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一台好戏三个腔,她只带着懵懵懂懂的聂涵难免孤掌难鸣,得多几个帮手才好。
医生是个废物,而且是海盗的帮凶,当然不能用。
但宋援朝是个大陆人,不了解香江,邝仔又还是个小孩子,虽说足够机灵,但毕竟没有玩过枪,也年龄太小,玩不动枪,陈柔就虽嫌弃,也不得不将就用一下湾岛仔,他刚才说的别的话她只当放屁,但他说想留在香江,陈柔就愿意应付他一下了,她笑问:“你想留在香江?”
湾岛仔瘦骨嶙峋不说,腿上还有在水牢里泡出来的溃疮,落魄的就像个乞丐似的,可他莫名自恋,以为陈柔这样问,也是对自己有意思,一笑说:“当然。”
陈柔就没拿他当男人,只当他是个古惑仔,遂说:“那就帮我个忙,事后有重谢。”
说完,把最后一口面包塞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嚼着面包,她转身就走了。
湾岛仔还不知道聂钊就是陈柔的丈夫,也不知道在对方眼里,他连个男人都算不上,还以为陈柔这就是对自己有意思,自我感觉良好嘛,精神抖擞,继续站岗。
他也以为心狠手辣且战斗力强悍的陈柔会和宋援朝俩带着他们这帮游兵散勇直杀香江,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因为已经算逃出生天了嘛,心里也挺放松的。
但到了中午,船突然停下,邝仔还从船舱里抱出一大床被褥来,湾岛仔一问才知道,这还离香江远着呢,甚至没有进香江海域,陈柔就要带着聂钊离开他们了。
湾岛仔一听当然着急,毕竟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追陈柔呢,结果她现在就要离开啦,而且她离开了,他们的安全怎么怎么保障?
那不,一路找到进船舱,找进聂钊的病房,他就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船由医生开,宋援朝也在聂钊的病房里,因为陈柔要带着病号聂钊提前下船,还要半天才能到港,他也在帮忙收拾一些病号需要的东西。
话说,在湾岛仔看来宋援朝就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了。
毕竟对方不但身体结实,枪法还好,在这场逃脱中也是于陈柔帮助最大的人。
见宋援朝忙忙碌碌的,对陈柔也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他心里一点小九九,还觉得对方是抢着在给陈柔献殷勤,心里莫名的,还挺生气的。
而他因为原来一直呆在湾岛,不了解香江商界,所以也不了解聂钊,也跟宋援朝一样,真当聂钊是陈柔的小叔叔。
他也急着要给陈柔献殷勤,就站在病床边,瞄着忙碌的宋援朝,想抢点活来干。
但也恰好,就在他站到病床边时,经历了深度昏迷和感染,高烧的聂钊再度醒来了。
而且这次的聂钊并非像上回那样,是在高烧之中无意识的清醒,他的烧已经退了,手也能动了,他缓缓睁开眼睛时,双眸已然有神彩了。
这时陈柔在跟宋援朝俩数子弹,枪支,分武器,顺带着还在研究接下来的战略动向。
湾岛仔是个没谱的,他也不知道聂钊的清醒于陈柔来说意义有多大,他还是靠在床沿上的,正好聂钊的手上有静脉输器,好死不死的,聂钊一抬手,他一靠,恰好靠在输液管上。
饶是陈柔隔两分钟就要看一眼聂钊,但总有盯不到的时候,那不,她忙碌的间隙偶然抬头,就见输液管半截红着,里面全是聂钊的血。
她是军人出身,而且还是个非常优秀的特种兵,涉及受害者,被她营救的伤员,她当然有脾气,而且还特别火爆,所以她猛然转身,单手一拎,拳头已经朝着湾岛仔捣过去了。
这也是聂钊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清醒,一睁眼,又看到他的新婚太太在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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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面,医生趴门上正竖起耳朵听着,只觉身子一空,才发现门开了。
当然是陈柔开的门,她不知何时戴了口罩和橡胶手套,说:“你,进来!”
这个女人,乍见,男人下意识会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但她能令男人终身难忘的并非美貌,而是她的狠辣和手段,医生被她打怕了,怕的要命,转身就想跑。
岂知她身形一晃,人已经在门上了,一不作二不休她抬脚就踹,直踹医生的裤裆。
裤裆里装的是啥,男人的命根子,而踹裤裆又叫断子绝孙脚,是香江道上那帮古惑仔们最常用的,最狠最辣,最毒的招数,她踹的行云流水,利落无比。
医生昨晚才被她揍过,鼻子肿的像个大蒜瓣,这就又裤裆挨爆,痛彻心扉。
再扬起一枚手术刀在手里舞着花刀,她用粤语说:“麻烦你了医生,把虎哥骟了!”
医生痛的面色煞白,满头大汗,抬头看,就见那身段修长,腰如杨柳的女人两只纤纤细手舞着手术刀,语声温柔。
这个女人,她有着无比狠毒的手段,却又有着无比温柔的语气,她简直像个魔鬼。
医生是菲籍,其实听不懂粤语,裤裆又痛,尚且愣着,但虎哥是香江人,听得懂粤语,而且他外号屠夫,最擅长在园区里折磨人质的,在上刑方面他经验十足,最是知道于一个男人来说,被骟意味着什么,以及被骟会让一个人有多痛了。
所以陈柔还没给他上大记忆恢复术呢,奇迹般的,他的记忆恢复了。
吐一口掺着碎牙的血,他呻吟着说:“我,我好像,像想起来了点什么。”
陈柔双眸一亮,脱掉汗臭十足的军装丢给医生,再将他推出门,关上门回来,笑问:“虎哥想起什么了,说来我听听。”
虎哥一脸唯唯诺诺,说:“有回昌哥跟聂家人联络的时候我听了一下,他叫对方阿明,所以我猜测跟他联络的是个男人,而且名字里有个明字。”
原身的陈柔对聂家很熟悉,因为她母亲跟去了的聂家大太太韩玉珠是闺蜜关系。
再加上韩玉珠临终前为她指了亲事,聂荣又深爱发妻,是以每逢周末,聂家都会邀请陈柔去家里吃饭,当然,她对聂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佣人和保镖也很熟悉。
而要说名字里有名字的男人,聂家上下总共两个,一个是大管家徐明,另一个则是聂家屿的贴身保镖阿明,难道说那个内应就在他俩中间?
大管家徐明按理来说不会对聂钊下毒手,因为他是聂母韩玉珠从娘家带到聂家的娘家人,他有两个儿子,皆在韩玉珠的栽培下,现在是聂氏公司的得力干将。
他要跟海盗合谋,那可就堪称是狼心狗肺了。
而另外一个,聂嘉峪的保镖阿明,曾经在聂嘉峪遭遇绑架时挺身而出为他挡过弹,是连家主聂荣都专门夸赞过的忠仆。
难道说是他才是想害聂钊的人?
是谁指使的他,对方害聂钊的动机又会是什么?
要知道,聂嘉峪的父亲聂臻虽说是聂荣的长子,也是聂家曾经当仁不让的首位继承人,但他已经去世了,聂嘉峪也还小,才15岁,远没有到能当家话事的年龄,能力如何现在也还看不出来,所以即使聂钊死了,聂家也轮不到他话事,做继承人,他小小年纪的害聂钊干嘛?
曾经办案无数的陈柔迅速捋出了脉络:受他人指使。
也就是说,即使跟鬼头昌联络的人是阿明,他也必定是受了别人的调唆和指使。
……
见陈柔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以为她不信自己的话,虎哥吐了一口鲜血才怯怯的说:“陈小姐,我以我女儿起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敢撒谎,黄天明鉴,让我女儿从此生生世世,永世在九龙做鸡,不得超脱。”
虎哥这种人就是真正的垃圾,人渣了。
他有女儿,且深爱女儿,而他最瞧不起的就是在九龙卖淫,卖身的妓女们。
敢用女儿发这种毒誓,可见他说的确实是真的。
陈柔冷冷盯着虎哥,把玩大哥大的手突然一停,电话已经被她按开机了。
她于脑海中想到一个号码,默默拨了过去。
未几,那边响起一个男性的,沙哑而温柔的嗓音来:“喂,哪位?”
陈柔把大哥大递给虎哥,他从善如流:“您好,我是昌哥的手下,阿虎。”
对面的人似乎很疑惑:“昌哥是谁,你又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卧房的电话?”
陈柔这通电话是拨给聂钊的二哥聂耀的,之所以让虎哥先听,是为了试探一下,看他和虎哥之间是否有联络。
这是诈,只为诈出俩人之间是否真的如虎哥所言,完全没有联络。
三更半夜,突如其来的电话,聂耀没有任何犹豫,说了句神经就把电话挂了。
虎哥也明白陈柔的意思了,连连摇头:“陈小姐,我跟聂家人真的没有联络。”
陈柔不理他,再拨电话,直到那边接了,立刻说:“二叔,是我!”
她在没有结婚前都是以叔称呼聂家兄弟的,还没有举办婚礼嘛,也就没有改口。
聂耀一凛:“怎么会是你,阿柔你在哪儿,阿钊和阿涵呢,也跟你在一起吧?”
陈柔反问:“二叔您觉得呢,我们会在哪儿?”
话说,虽然梅潞和聂荣夫妻一边劝聂钊退婚,一边极力撮合聂耀和陈柔。
但在明面上聂耀向来守礼而节制,虽说对陈柔关怀备至,却没有过逾界的行为。
就在几天前,聂钊不顾老爹的劝阻,跟陈柔俩注册登记,正式结婚了。
也就是在登记那天,他俩乘坐游艇出海吃饭时在路上被海盗拦截并绑架的。
豪门人家玩的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也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时间允许,打个飞的或者订个豪华游轮来个环球游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聂钊和陈柔几个被绑架后,已经过营救的黄金72小时了,但聂耀都没意识到弟弟是被绑架了。
他应该是在睡觉,鼻哼一声,语气落寞的说:“你们是去澳城赌场了吧,是不是玩的很开心,这都几天了,阿钊一个电话都不给家里打,我阿爸很不高兴。”
再默了片刻又说:“阿柔,你和阿钊快办婚礼了吧,等到婚礼上你就要改口,不能再二叔二叔的喊我了,我也会……”迟疑片刻又说:“给你包个大红包的。”
陈柔虽说父母早亡,也一直在当兵,但她经历的事多,于人世看的也透彻。
听说聂钊三天不联络家里,他父亲非但不担忧儿子是否被人绑架,反而觉得他是玩得太花,乐不思蜀忘了回家,她也得感慨一句:果然有了后妈就等于有了后爹。
要知道,这几年香江经济不景气,聂氏总公司亏损严重,全凭聂钊在欧洲公司赚钱有方,源源不断的给总公司输血,聂氏才能在别的公司纷纷倒下时依旧坚挺,屹立不倒,而且逢年过节,聂耀偶尔都会赌两把,聂钊却从不入牌局,也不沾赌。
但身为父亲,聂荣非但不担心儿子会遭人绑架,反而认为他能连赌三天三夜,就可见他对儿子的成见和误解有多深了。
最得力,最能赚钱的儿子命悬一线,老爹却怀疑他去赌博,在家里生闷气。
大概也就豪门人家才会发生这种可笑而可悲的事。
陈柔并不理会聂耀语气里暗含的酸意,只谈正事:“我们被绑架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足足三秒才传来声音:“什么?”
紧接聂耀又说:“阿柔你在开玩笑吧!”
陈柔冷眸盯着痛到奄奄一息的虎哥,勾起唇角来,故意吸了吸鼻子,用弱弱的语气说:“但是还好,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估计明晚12点就会到香江,二叔……”
电话那头的聂耀吼了起来:“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带着保镖去找你们,阿钊怎么样,阿涵怎么样,没有受伤吧,你不要怕,告诉我绑匪是谁,我马上找个堂口大哥出面跟他谈赎金,你放心,咱们家有钱,只要人没事,钱我来掏!”
作为一名专业的办案人员,从对方的临危反应和语气里陈柔都听不出他是加害者,是幕后BOSS的迹象,反而,他的急躁和焦虑全都是人遭遇恐慌和威胁时该有的自然反应,如果他真是幕后BOSS,那陈柔夸他一句演技好了。
他的真诚恰是一个合格的,深爱弟弟的哥哥该有的。
但陈柔当然不会因此就被他打动,选择信任他,而是要利用他诱蛇出洞,找出贺家的内应,继而抽藤扯蔓,把那个幕后大BOSS给拽出来,绳之以法。
所以她说:“二叔你先别急,我们明晚12点就到香江了,届时会在中环港停靠。”
聂耀赶忙又问:“你们乘坐的是什么船,从哪个方向来。我开游艇,带着保镖们出海接你们吧,速度会一点。”
陈柔说:“一艘客轮,走的是从澳城到香江的航道。”
又说:“二叔,小叔伤的很严重,需要立刻就医,你要记得给他安排医院,喂……是不是信号不好啊,喂……二叔,听得见吗?”
这台电话搭载的是米国的军事卫星信号,即使在公海上,信号也超强。
聂耀真的以为陈柔的电话是没信号了,也在不停的喂喂喂,试图跟她多说几句。
只有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虎哥知道陈柔是在耍小伎俩。
她不是电话没信号了,只是不想再跟聂耀说话,借机挂电话而已。
挂了电话她立刻关机,又拉开门,对守在门外的水仔说:“去跟宋援朝讲,VOR向右偏离5杆,加足油门开半个小时,再将VOR偏离向左7杆。”
她讲的是航行过程中,驾驶船只时的术语。
湾岛仔心里有点疑惑和不安,因为他们现在是行驶在茫茫公海上,行驶的坐标和路线都是预设好的,一旦偏离预设线路,就很有可能在公海上迷路。
万一再遭遇雷暴或者巨浪,这艘医疗船会被海浪掀翻,撕裂,撕到渣都不剩。
所以在航行过程中贸然偏离方向是件很危险的事,也可以说是件蠢事。
要是别人这么干,湾岛仔不但不答应,还要骂两句呆痴,痴线一类的脏话。
但下命令的人是陈柔就不一样了。
她嫌闷热,把那件脏兮兮的军装外套脱了,身上是一件穿了三四天,沾满血迹的,米白色的修长T恤,那T恤衬的她腰肢份外纤细,盈盈一握。
而她说话的功夫,抬脚朝着虎哥的屁股轻轻一踹,就把虎哥屁股里那把匕首给踹出来了,她也不是在跟他商量这件事,而是在给他下面命令,给他下完命令,她眉锋一挑,看医生:“给虎哥开点消炎药消消药,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虎哥可是海盗,公海海盗,他的手段和残忍是连香江道上的大佬们都要胆怯的。
但要说曾经的他是一只猛虎,现在就是一只乖猫。
他的直肠是被陈柔捅破的,他痛不欲生,但当听说她愿意让人帮他动手术,他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多谢多谢,多谢陈小姐的救命之恩。”
他的直肠破了,一直在漏屎,在流血,这屋子里一股血腥加屎臭味,船舱空气又不流动,得亏医生的鼻子被打爆了,够幸运,闻不到。
邝仔和瘦妓女,阿涵几个赶着来看热闹,刚到门口就全都被熏吐了。
反观陈柔,她似乎没闻到臭味,也不恐惧,不疲惫,审完人立刻又回了聂钊的房间,找体温计,帮她昏迷,高烧的丈夫去测体温了。
邝仔和阿涵不比别人,才刚刚认识陈柔,他俩是早就认识她的,此时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因为现在的陈柔从性格到身手,没有一样像原来。
原来的她温柔,善良,贤淑,而且她还特别乖巧,从小就知道自己要嫁入豪门聂氏,做聂氏的儿媳,是以不论做任何事,都要先考虑聂家,考虑聂钊。
本来她竞选港姐时,是当年所有评委皆看好的冠军选手,才刚刚参赛就接到五部戏的邀约和七八个代言,要真想进娱乐圈,她将从此星途璀璨。
但就因为有报纸批评了她,说她从艺会为聂氏抹黑,她当时就激流涌退,退赛了。
她也特别在意聂钊和聂家人对自己的看法,上聂家做客,永远做小伏低,就在仆人面前都表现的特别谦卑,甚至从来都不会大声说话,脚步都轻的跟猫似的。
但现在她变了,她走路带风,手段狠辣,她原来 见了聂钊就会羞涩,忐忑,脸红,会表现的特别不自在,但现在她看他时跟看虎哥,看湾岛仔没什么两样。
聂涵和邝仔不知道陈柔这是怎么了,也很迷茫,因为他们不知道当聂钊醒来,当他看到他曾经温柔贤淑,小猫咪一样的新婚妻子变成个冷酷无情的女杀手会怎么样,但他们虽说没有挨过陈柔的揍,但只要看到她就莫名的害怕,害怕极了!
他们还好奇一点。
要知道,聂家上下,从聂二太太梅潞到家里的菲佣们,习惯的都是曾经那个温柔小意,默默无闻又殷勤的陈柔,当现在这样的陈柔回到聂家,聂家人又会怎么样。
……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这一夜,从菲律滨海到南海,整个公海明月高悬,万里风平,海面平坦而温柔,医疗船驶在温柔而平静的海面上,马不停蹄赶往了香江!
明月高悬的深夜,香江,聂家。
家主聂荣有习惯性的失眠症,辗转半天才刚刚入眠,那不,刚睡着就被人吵醒,然后,就听说小儿子被人绑架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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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头昌的园区里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质,陈柔不可能全救。
但身为在红旗下宣过誓的军人,能力之内,女性和未成年人她必须救。
还有就是那个被绑在快艇尾部,姓邝,叫邝仔的男孩,之所以陈柔要专门问他,是因为别看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不起眼,但在没有陈柔的上辈子,他是陪着聂钊一起逃出菲律宾的同伴,而且在将来,他还会是常伴聂钊的贴身保镖。
能给首富当贴身保镖,一当就是很多年,就证明那孩子能力不差。
所以救邝仔于陈柔没有坏处,而抢快艇,则有助于她能更容易的搞到汽油,她权衡了一下利弊,就决定要救人了。
而既湾岛仔说自己很Man,那她就要试一试,看他到底有多Man了。
她要杀那几个雇佣兵,就由他来打头阵吧。
……
快艇上的雇佣兵正是鬼头昌园区的人,几个妓女和那个少年是他们沿途抓到的,正在逃跑的人质,而此刻他们开着快艇在海面上搜寻正是陈柔和聂钊。
他们早就看到医疗船了,是因为医疗船是属于米国人的,才没敢随意登船搜查。
但突然,医疗船上有个白大褂朝他们挥手,大喊:“嘿伙计,过来一下!”
快艇上总共三个雇佣兵,一个开船,另两个人手一支AK。
听到呼喊,司机转动方船盘,加足马力,快艇就朝着医疗船驶来了。
快艇慢慢靠近,一个雇佣兵问:“伙计,什么情况,是不是碰到出逃的人质了?”
要知道,湾岛仔本身就是个人质,而这帮雇佣兵其实是认识他的。
那不,这雇佣兵问着问着就觉得不对劲,突然抬枪:“叼,你他妈就是人质吧!”
穿白大褂的正是湾岛仔,也确实是个人质,眼看雇佣兵举枪,他吓的差点尿了裤子,而就在同一时间,只听一声枪响,准备开枪的雇佣兵眉心中弹,当场倒地。
湾岛仔迅速趴倒,另两个雇佣兵抬枪就要射击,但也在同一时间,埋伏着的陈柔叭叭两枪,直接就将俩雇佣兵给无情的爆头了。
仅仅三声枪响,三个雇佣兵就倒在血泊中了。
收枪,起身再一个助跑,陈柔跃下甲板跳入海中,朝着快艇游过去了,湾岛仔紧随其后,也扑通一声跳进了海里。
快艇没了司机,正在海里疯狂打转,陈柔费力的游着,想要赶紧爬上快艇,但三个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女人,有两个只是麻木的看着她,还有一个在不停尖叫。
倒是被绑在尾部的,姓邝的少年用脚把缆绳踹入海中,好让陈柔能快速爬上去。
一爬上快艇她立刻吼那个尖叫的妓女:“再敢吼一声老子一枪嘣了你。”
尖叫的妓女以为她也是海盗,抢了她们是想继续贩卖她们,停止了尖叫,说:“我们可是鬼头昌的妓女,你敢抢走我们,他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你的。”
陈柔一身湿漉漉,抽枪抵上妓女的头,反问:“如果我杀了你呢,鬼头昌也会为你报仇,你在鬼头昌那儿又算个什么东西!”
妓女被她问到愣住,也被她的凶狠吓到,麻溜闭嘴,连呼吸都屏住了。
回头看湾岛仔也游了过来,陈柔帮了他一把,将他拽上快艇,从已经死掉的雇佣兵身上抽了把匕首,把那姓邝的少年身上的绳索割开,刀指他的鼻子:“现在咱们要把这三个雇佣兵的衣服扒了,再把他们扔到艘医疗船上去,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一定要快,你虽然还小,但应该不是个蠢货,会帮我们干活的,对吧?”
把三个雇佣兵扔到海里也行,但他们的尸体漂浮,就会暴露陈柔一行人的行踪。
运送医疗船上要麻烦一点,但好处是短期内他们的行踪就不会暴露。
邝仔以后会是聂钊最得力的保镖,陈柔冷眼瞧着,就发现他果然不笨,而且特别会来事,甩甩手就开始扒一个雇佣兵的衣服了。
湾岛仔也紧随其后,开始扒雇佣兵的衣服。
这时因为洋流的关系,快艇已经离医疗船很远了,陈柔把上快艇的方向盘,重新打着火,开着它朝着医疗船的方向驶去。
湾岛仔看在眼里,说:“陈小姐,你竟然会开快艇的喔,原来你怎么不说?”
再说:“别告诉我大型船你也会开。”
要说全球各国的特种部队,种花家要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陈柔就是在种花家,海豹突击队服务的。
就不说车和船了,各种战斗机她都可以开,大型船她不但会开,而且开的很好。
但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会四处夸耀吹牛逼的。她说:“湾岛仔,现在是白天,随时会有般只经过,看看邝仔再看看你,你要还这样磨磨叽叽的,我踢你下船。”
湾岛仔回头,就见小邝仔不但已经扒了两个雇佣兵的衣服,而且已经举着缆绳,准备好只要距离足够近,就要将它挂到医疗船上了。
湾岛仔一看都傻眼了,心说这个小瘪三,他倒够伶俐。
再说医疗船上,宋援朝本来在学开船,但听到外面有枪声,他就找了捆绳子,把医生给绑到了驾驶坐上,再把船上的卫星电话给打爆,然后出来帮忙了。
这一看快艇上有三个死人,很有默契的,他立刻把担架和缆绳找了出来。
现在是大清早,是因为菲律滨沿海经常有交火他们才没引起人的注意,但还是要尽早处理掉那三个雇佣兵,否则,一旦被别的雇佣兵看到,他们可就死定了。
不过他们这支队伍虽然是临时组建的,不算优秀,但也不算太拉胯。
医疗船上宋援朝帮忙吊人,快艇上再有人负责送,只需几个回合,就可以把三个雇佣兵全送到医疗船上去了。
陈柔身经百战积累的经验,杀人就一定要杀的彻底,所以临吊起来之前她横划一刀,跟杀猪似的割开死雇佣兵的咽喉,将他们的血全部放到了海里头。
她是个女性,也只有22岁,但她划咽喉的姿势娴熟的就像个老屠宰师傅一样。
可怜几个妓女还被反绑着,正靠在一处瑟瑟发抖。
而在她们看来,陈柔一刀一个人的手法,简直比那帮子雇佣兵还要恐怖。
她简直就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话说,总共三套雇佣兵服,他们穿上就可以极大程度保证自己的安全,湾岛仔穿了一套,陈柔也拿了一套,但还剩下一套,因为邝仔年龄小,撑不起来,陈柔就对一个比较胖的妓女说:“你来穿这套衣服吧,咱们假扮雇佣兵逃走,怎么样?”
她不问还好,一问,有俩妓女同时哭了起来,刚才就尖叫过的那个用湾岛腔说:“妹妹,大家都是女人,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不值钱的,谁想谁我们都可以,但我们不想死,求你别害我们,好不好。”
湾岛仔觉得很可笑:“大姐你是不是蠢啊,陈小姐分明是想救你们。”
“想救我们就放了我们呀,干嘛让我们穿这个,我们不要。”妓女哭着说。
人是多样的,有好的有坏的,有聪明的有笨的,有天性善良的,也有天生恶毒的。
胖妓女和湾岛腔的妓女都在哭,不想穿衣服,但还有一个瘦瘦的,弱不禁风的妓女却说:“这位小姐,把衣服给我吧,我不怕死,我也不想再被那帮雇佣兵欺负,如果你有枪,最好也给我一把,我要杀雇佣兵,有一个杀一个。”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三个妓女中最瘦,最弱的一个却是最勇敢的一个。
陈柔立刻割掉她身上的绳索,把那套衣服丢给了她。
三个人三套军装,只要不细看,他们就是一个合格的雇佣兵队伍了。
胖妓女眼看陈柔给她的同伴割开了绳索却不割自己的,又不乐意了,怯怯问:“妹妹,你能不能帮我也解开绳索,这绳子捆的我手腕发痛,膝盖好酸喔。”
湾岛仔最瞧不起的就是妓女,但虽然心里鄙视,可不会随意骂她们。
陈柔不一样,她救这几个妓女是为了帮她们,是好心,但她对这几个妓女特别凶,冷冷扫了胖妓女一眼,她问:“你也想松绑?”
胖妓女连连点头:“求你了。”
湾岛腔的妓女也撒娇说:“求你了妹妹,把我的绑也松了吧,我的胳膊好痛的喔!”
陈柔说:“湾岛仔,找两块破布把她俩的嘴巴给我堵上,省得她们吵吵。”
湾岛仔嘿嘿一笑:“yes madam!”
俩妓女还想挣扎,但湾岛仔找来两块破布,利利索索就把她们的嘴巴给堵上了。
接着陈柔把快艇绑到医疗船上,让它跟着医疗船一起走,就不必司机专门开它了。
她和湾岛仔,瘦妓女穿的都是雇佣兵的衣服,只要再用黑巾把脸蒙上,短时间内就算鬼头昌园区的雇佣兵们也认不出他们来,他们也就可以暂时歇口气了。
现在才上午十点钟,还太早,去鬼头昌的园区也不是最好的时机,船在海上兜圈子,大家也正好休整一下。
陈柔对湾岛仔说:“我放哨,你先去睡觉一吧,然后换我睡。”
他们已经熬了很久了,大家都特别困,但别看湾岛仔瘦的跟颗豆芽菜似的,还胆小,可他确实很Man。他说:“陈小姐,我可是男人喔,我还可以再熬几个通宵。”
刚刚被救的那个少年,小邝仔说:“看你身体也不怎么样嘛,那么能熬?”
湾岛仔一听不高兴了:“你懂个屁喔,我可是曾经台北有名的夜店小王子,一晚上能喝三瓶XO,想怎么熬夜就能怎么熬的。”
一瓶XO得上千台币,土豪才能喝得起,他要喝得起XO,又怎么可能去菲律滨当苦力,这一听就是鬼扯,邝仔朝他翻个白眼,转而对陈柔说:“陈柔小姐,其实我认识您。”
因为原身竞选过港姐,而且还小出名过,所以香江人几乎都认识陈柔。
但小邝仔说认识她,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陈柔思索了片刻,问邝仔:“邝仔,你是不是早就认识聂钊先生?”
上辈子聂钊和这小邝仔一起逃出菲律滨的,之后小邝仔就一直跟着聂钊,做他的贴身保镖,陈柔有点怀疑,这俩人是不是原来就是老相识。
果然,小邝仔说:“我阿爸叫邝承德,开中医馆的,他是已经亡故的聂大太太的家庭中医,我和聂钊先生确实是老相识,因为常陪父亲出诊,所以早就认识他。”
又说:“鬼头昌给聂钊先生上刑的时候其实我就在隔壁,听到他的声音了。”
既然湾岛仔逞强说他不用休息,陈柔就先躺下,准备休息会儿了。
她想了想又问邝仔:“你是怎么被绑架到这儿来的,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绑架吗?”
邝仔说:“我是出海收药的路上被绑的,绑来已经三个月了,我也问过海盗们为什么要绑我,问他们能不能放了我,但他们只会打我,虐待我,别的什么都不说。”
他又试着问:“陈柔小姐,聂钊先生也逃出来了吧,是不是就在那艘医疗船上?”
陈柔已经困的不行,快要睡着了,却强撑着又睁开眼睛说:“邝仔,如果没有我,你也会想办法带聂钊先生一起逃走的,对吧?”
邝仔没有犹豫,坚定回答:“当然。”
陈柔又明白了一点,邝仔这孩子应其实是上辈子的聂钊能够逃出生天的关键所在。
是因为有他在,聂钊才能在被鬼头昌活埋后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逃回香江的。
应该也是因为一起逃亡过的经历,将来的聂钊才会那么信任邝仔,数十年如一日,将来的他连父母兄弟,包括聂涵和她的两个弟弟都不信任,却会信任邝仔的。
今天陈柔能碰到邝仔完全是个巧合。
不过以她多年执行任务的经验来看,小邝仔和聂钊,两个认识的熟人被同一个海盗绑架,绑到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园区,这个肯定不是巧合,而是有预谋的承诺活动。
也就是说鬼头昌不是这桩绑架案的主谋,他背后应该还有个更大的大BOSS。
而既小邝仔的父亲是中医,还是给聂钊的母亲,韩玉珠治过病的专职医生,那是不是意味着,聂钊的被绑,也跟已经亡故了的聂大太太韩玉珠有关。
也就是说想杀聂钊的人,也是他母亲韩玉珠的仇人?
以辈份来论,韩玉珠算是陈柔的婆婆了。
陈柔是穿越来的,也没见过韩玉珠,但原身见过韩玉珠。
而在原身的回忆里,韩玉珠是一个患着病的,苍白而羸弱,但又特别善良的女人。
韩玉珠可不仅仅是首富聂荣的太太。
照陈柔读过的卷宗来看,韩玉珠的娘家韩家早些年才是香江名副其实的首富,聂荣也是在娶了她之后,得韩家的支持,再兼自己善于经营才成为香江首富的。
韩玉珠也不是泛泛之辈,她曾经是聂氏集团的财务总监,聂氏也是从她手中发展壮大起来的,只可惜她在生了聂钊之后身体就渐渐不好,并退出公司了。
再后来聂荣娶了二房太太,韩玉珠也在缠绵病榻几年后悄无声息的去世了。
陈柔想着聂家的事情,太困,想着想着就闭上眼睛了。
但她差点入梦,却又猛然睁开眼睛,说:“邝仔,你是不是懂中医?”
邝仔说:“我家是中医世家,我略懂些中医,但目前还没有单独出过诊。”
这就对了,上辈子的聂钊就跟现在一样,伤的特别重,爬出坟墓时九死一生,单凭他是不可能活着回到香江的,应该就是邝仔逃出水牢,并帮了他。
那么,既然船上的医生不行,何不试试邝仔,让他用中医的方式来唤醒聂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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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叔先鞠躬,喊了声陈小姐,这才又说:“我去固然好,但是……”
“医院有我在就是安全的,你不必操心医院,跟着安秘书—起去机场吧,万—对方的飞机在降落时遇到什么麻烦,或者咱们的飞机在起飞前遇到麻烦呢,您说是吧?”陈柔说。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有人想害聂钊,甚至已经到杀他的地步了,那对方就不可能只有—招,而—旦对方发现自己在聂钊身上无法下手,对着医生们下手呢?
飞机是最麻烦的,万—谁在上面安个定时炸弹,—架飞机上所有人都得完蛋。
明叔其实也想去机场接医生,他全程跟踪,有问题就能立刻摆平,争取最快时间让医生们赶到医院来。
但现在的情况是,整个聂氏公司,包括梅潞和聂耀在内,所有的人聂荣其实都很怀疑,所以不敢用他们,而家里头,聂钊的两个侄子还小,也都在读书,帮不上忙,聂荣自己又因为头痛也在做治疗,所有的担子就全押明叔身上了。
他之所以派两架飞机去机场接人,也是为了尽可能降低医生们受到阻挠的概率。
陈柔愿意主动站出来,说她来照料医院,明叔倒是很愿意,只是有点担心,怕她—个年轻女孩子没经验,镇不不住场子。
不过他只是心里有嘀咕,不会当面驳陈柔的面子。
毕竟梅潞只是个妾,并非聂家法律意义上的女主人,陈柔虽说刚刚才跟聂钊领证,但她在法律层面上已经是聂钊的太太,也是聂家目前唯—的女主人了。
她是主,而明叔是仆,他—个做仆人的,不好明着反驳主人。
安秘书就不—样了,毕竟他是聂氏的职员,更是聂荣的秘书,在聂家不是仆人,而是职员,他站了出来,说:“陈小姐,还是让明叔留在医院吧,我去接医生就好,这是老爷和梅夫人早就安排好的事情,您无权更改。”
陈柔—笑,转身,抱臂看着走廊里所有聂家的工作人员,保镖,仆人,以及养和医院的医生们,朗声说:“诸位,聂钊是我的丈夫,我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他的所有事务就该由我全权负责,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她穿着—身很平常的运动服,配的是棒球鞋,长发自然披散,抱臂往那儿—站,像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样。
但她的口气霸气无比,显然不容任何人置疑。
这是养和医院私人病房区唯——间重症监护室的门外,陈柔就站在门外,怕管家明叔不放心自己嘛,就又说:“到医生来之前我都会守在这儿值岗,阿钊万—出什么事,责任算在我身上。”
她是目前聂家唯—的女主人,既她这么说,明叔也不好反驳,遂点头说:“好。”
安秘书却说:“陈小姐,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虽然你经常在聂家走动,但毕竟只是做客,这些年聂家上下大小事务都是梅夫人在打理,您贸然打乱她的节奏,万—出了什么篓子,我怕主席面前,您不好交待。”
见陈柔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目光中别有深意,遂又说:“虽然三爷手术的事不由梅夫人管,但我劝陈小姐最好在改动行程前跟她通个气,得到她的允许。”
毕竟现在聂家还是梅潞当家作主,而且原来的陈柔最优良的品质就是乖巧听话,安秘书以为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柔应该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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