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师又见了什么？”“我见过一座青山千万年，觉得甚是妩媚，不知那青山见我，应如是？”

陛下一人磕了千层阶，在佛前长跪一夜，

为施主亲手串了这串佛珠。

贫僧感帝心诚情深，望无量大佛显灵，

保佑施主日后福泰安康，长命百岁。

“朕记得你，你要是来了，朕一定能认出你来。”

嵇清柏无奈道：“要是这一世等不到我怎么办？”

檀章笑起来：“总会等到的，一辈子不够，两辈子，两辈子不够，三辈子，你总会不舍得，不来看我。

“你说我心怀慈悲，仁惠众生，但你可能不知，我也恨着这六界无量。”

“我为了这无量，不能生妄念，不敢知情爱，我救苍生，可苍生永远救不了我。”

他即是无量，无量即是他，人间无量做不到，他亦做不到。

“贫僧为您结绳，愿护您生生世世，平安喜乐。”

檀章忘了一切也好，反正嵇清柏都会记得。

他只愿往后千万年还能陪着莲座上的佛，无论山河寂灭，还是日月重生。

情爱不复又如何？

佛渡无量众生，而他心若灼火，只为渡佛一人。

“殿下可知，我的情欲是殿下，妄念也是殿下。”

“哪怕这世间无量要消我法印，灭我佛魂。”

“我都永远爱着殿下。”

“一心一意，地久天长。”

“这六界无量，除了你，无人能动我心，伤我情。”

“你爱这无量人间，我知道。”

“人间再好，不如与你长久。”

“世间无量有三见。”“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大师该是都见过了。”

“我的确见了天地，见了众生，但我从未见过我自己。”

无量佛尊超脱六界，法印无极，这世间一切只不过是佛尊的眼底埃尘，因果孽缘，情爱悲恨，都只是下界佛尊这一世该渡的苦。于此生檀章所求，不论因果劫数，便是永不可得。他即是无量，无量即是他，人间无量做不到的，他亦做不到。

“我要什么人，不管他是谁，我要了，便是要了。”

他记得那人离开时落起的绒绒细雪，绝顶峰下万年不变的景，那时却有了别样风情，南无玄色的仙袍广袖，抱着自己时，似有辛夷花的甜味。

“你会忘了这一切。你也会忘了我。”

“不过没关系，未来日久天长，山海不平，我都会记得。”

“我父母总说我有什么机缘，你看这不就是吗？我把靴子给了公子，想必今生公子便是我的机缘啦。”

“我已经等了你几万年，不差这么点时候。”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