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陵现在是属于我们株洲市管辖的一个县级市,但在历史上,名气却比株洲市大太多。曾经有一任株洲市的市委书记,第一次跑到北京去开会,有个老干部,见他眼生,就问他:“你是哪里的?”
“我是株洲市的市委书记。”他赶紧回答。
“株洲市?”老干部回头问身边的人,“株洲市在什么地方?”
“株洲市在醴陵边上。”那老干部身边的人告诉老干部。
那株洲市的市委书记简直就想吐血,回株洲市后,就要株洲市委宣传部部长,召集了株洲市排前二十名国企的宣传部长开会,大家一起来宣誓,一定要让株洲市出名!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株洲市终是没有出名,跑到外省去,大家还是只知道有醴陵而不知道有株洲。当年一起宣誓的宣传部长,应该是都有不少归于尘土了。但株洲市没有出名?是不应该怪他们的!你家的儿女没有成为网红,难怪一定要怪他父亲不是中国首富吗?
在湖南长株潭这一块地方,有长沙菜、湘潭菜、醴陵菜,就是没有株洲菜。所以株洲是一个没有历史文化内涵的地方,从存在感上说,株洲在醴陵边上也完全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年湖南和平解放,那湖南省的主要执政领导,程潜、陈明仁就都是醴陵人。所以醴陵人在湖南省,都特别有存在感。
国庆长假,确切地说是10月3日。老婆说想去醴陵玩玩,来株洲市二十多年了,也没有去醴陵玩过。醴陵历来是瓷器和花炮出名,自称也是瓷都和花炮之乡。其实也没有谁当真,因为真正的瓷都江西景德镇和真正的花炮之乡湖南浏阳的地位,他是取代不了的。但是醴陵生产的瓷器和花炮应该是也有蛮长的历史了,他并没有去做谁的贴牌和冒牌产品,靠着各家一代代人去做,也让一代代人生活的比较富裕。近些年,醴陵出了一家叫“仙都”的做酱板鸭的企业,竟不声不响地慢慢占领了整个株洲市的市场。记得在女儿读初高中的时候,株洲市的这个市场都是湖北的“绝味”和“周黑鸭”,不经意间,这醴陵的“仙都”,竟把这湖北的两个全国品牌都压了下去。也许这真是株洲人民的株洲情结,这醴陵“仙都”乘着在株洲市场上的胜利,也尝试着向湖南省会长沙地区进攻,但都以失败告终。体会到株洲家里人情结的重要性,就又安心地退回株洲,过自己开心的小日子。株洲人都甚传,“仙都”产品的味道,醴陵总店要好吃一点。
上午10点,老婆把女儿从床上拖了起来,说是去醴陵玩。女儿起来洗漱化妆后,也就11点了,我们开车出发,向女儿在网上订的醴陵一家饭店出发。
半个小时就到了醴陵市里,我还是30多年前来的醴陵,那时醴陵几乎没有人一条正规的马路,那小道边停了不少摩托的士。
“女儿,看你们的醴陵哥在不在家?我们请他吃个饭。”老婆跟女儿说。
这醴陵哥是女儿大学里的同学,当年女儿读的那学院,在湖南省只招2个人。还蛮巧的,招的都是株洲市的,另外一个就是醴陵的,我们家都喊醴陵哥。这醴陵哥在女儿大四找工作时,帮了女儿的大忙。当时女儿的报名资料必须要盖学校的章,女儿刚好又在外地,时间又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了,都是多亏了醴陵哥帮忙拿着女儿的报名资料去盖的章。
女儿跟醴陵哥打电话,得知醴陵哥在深圳没买到回株洲的车票。我们就直接开车去了女儿在网上订的饭店,那饭店在一个建材市场的旁边。那市场大部分都是关门的,停车蛮方便的。
那饭店倒是蛮火爆的,好在女儿出门时就订了一个位子。点了四个菜,觉得比株洲市饭馆的菜要好吃一些,也便宜点。吃完饭,我们开车去“仙都”的总店,那总店在沿江的路上,那路本来就不宽,边上还停满了车。我要老婆好、女儿、岳母下车快点去买“仙都”的吃的,我就坐在车里等,因为可能随时要移车。
买了“仙都”总店的吃的,我们就导航去醴陵的陶瓷博物馆。那陶瓷博物馆门口蛮热闹的,但大门紧闭,有师傅还在做开张的准备工作。我们就去了对面的陶瓷市场,那市场好大,一眼望去,可能有上百个门面。我们把车就停在市场入口停车场,就近进了一家门面。老婆看中了一个韩碗,说是又能够盛汤,又可以吃面。价钱打六折后,38元一个。
“等下,我们再去别处逛逛。”我拖老婆出了那家门店,想去货比三家。
谁知道诺大一个市场,上百家门面,都是门面紧锁。该不会是,店主平日里钱已攒足,安心去国庆休假了?终于见到一家民俗陶瓷博物馆的门是开的,但屋里很暗,一中年男子见我们进来,赶紧把灯打开了。我想应该是难得有人进来,没有生意就省省电钱也是好的。
灯一开,我看到墙上挂满了陶瓷工艺大师易武得各类大奖的照片,我一看,就是刚才那个开灯的中年男子。
我跟女儿走到一个最显眼的花瓶边上看,那花瓶上画了一只下山虎,女儿属虎的。
“这是我们易武大师最得意的作品。”一个中年妇女过来介绍。“你们从每一个角度上去看,都会看到这只老虎双目露出来的凶光。”
我跟女儿变换了几个角度去看,果真是虎目凶光。
“这花瓶多少钱?”我问。
“九万八。”那中年妇女回答,“这是易大师的镇店之宝!”
“其实大小如果当初摆在我们家客厅的空柜处也蛮合适的,图案也比较大气,跟你妈那时想买一座玉佛相比,这价钱也不算贵。”我跟女儿说,“不过我家买了那根雕大佛,也就是与这花瓶无缘了。”
“那也是,大佛可不能随便换的。”女儿说,“等我买了一套大房子要装修,我就来买这花瓶。不过要它还在,我觉得至少还要等十年。”
“哈哈哈!”我被女儿逗笑了。
“如果你们看中了,这花瓶的价钱还可以优惠的。”那中年妇女努力地促销。
“真还不是价钱的问题。”我边说边拖着女儿向门外走,“好东西都不是价钱的事。”
“给妈妈她们打电话。”女儿刚出门 ,就跟我说。
“没必要打电话,肯定是去我们刚来的那家店买碗去了。”我很“半仙”地说。
我和女儿到那店里,老婆和岳母果然是在那店里买韩碗。我和女儿都笑了,女儿看中了个老虎印花的瓷杯,就说要送我们各自一个属相的瓷杯。但岳母说不要,就买了三个,那杯子上的图案,几乎是抽象派的,不看文字,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
小小的瓷杯打折后,还要60块钱一个,跟老婆买的38元一个的大韩碗相比,是没有什么性价比。但这“非女之为美,美人之饴”,因为女儿高兴送,我们就都跟女儿一起高兴。有时候,消费是看心情,难怪我妈云:“辛苦攒钱,痛快花。”
老婆岳母已经提着两个打好包的大韩碗向停车场去了,女儿买的三个小瓷杯也包装好了。
“请问一下。”刚出店门,一个中年男子迎上来问我,“易武大师的博物馆怎么走?”
“穿过这店,出门往左边走,大约三百米就到了。”我热心地指路,“快去,我们刚出来,易武大师还在店里。”
那中年男子兴冲冲去找心中的大师。
“看来这大师还不是个骗子,还有人慕名而来。”女儿笑着跟我说。
我也笑了,心想:如果这个人肯花九万八千元买那老虎图案的镇店之宝,那大师才名副其实!大师就有大价钱,醴陵到底有没有大师?我又没有买那镇店之宝,所以我说了不算。
2021年11月25日於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