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鱼会游水鸟会飞』



寒潮来袭,铜城也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对于南方来说,雪,是少见的,即使是星星点点的雪花在空中飘扬,人们也总显的格外兴奋,仿佛一个个孩子遇见了他们心爱的玩具。雪下的不大,还没来得及感受地面对它热情的拥抱,就已化为了雪水融进了泥土里,成为了大地的养分。我推开窗,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拍几张雪景的照片来记录下这难得的时刻,奈何雪太小,完全拍不出那种银装素裹的壮美,只能驻足叹息,暗自感叹:“要是有以前老家一般的大雪该多好”。旧装换新颜,旧冬辞新春,雪,带走的是过往岁月,迎来的是蓬勃生机,这是自然的轮回,也是对岁月更替的见证。

小时候的雪,总是下的格外的大,即使时隔多年,依旧覆盖在我的心头久久未能化去。犹记得一到冬天,心中总是格外期盼早点下雪,而且是越大越好,岁月这位老人仿佛偷听到了我们内心的呼唤,总是在冬的氛围最浓烈的时刻,应景的飘起鹅毛大雪。这时只要天一亮,不管天气多么寒冷,总是迫不及待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与小伙伴们“表演”着一年一度的雪地节目,打雪仗、堆雪人、雪地捕鸟......你追我赶,将最动听的笑声刻在那最珍贵的时代。累了,就往雪地里一趟,那些触及皮肤的冰凉被年幼时的热情所驱散,化为了阵阵欢声笑语萦绕在耳边,绘制着童年时代那色彩斑斓的梦,即使冻得的双手通红,可依旧乐此不疲,将轻快的脚步印在那晶莹的雪花上,也印在了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里。

长大后,看见絮絮如棉花般的雪花虽依旧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却少了踏进雪里拥抱它的勇气。更愿意矗立在窗前,握一杯温水,紧一紧衣领,默默的看着雪花在空中飞舞,然后目睹着大地慢慢地由泛白到浅白再到深白,风一吹,雪花在空中肆意地划出道道优美的弧线,轻柔而静谧。雪,依旧不急不缓的下着,不大,却足以牵动内心的心绪。不知老家的小院,是否也已飘起了雪花,想到此处,拨通了父亲的视频电话,视频里传来了父亲熟悉的面容,跟父亲闲聊了几句,告诉他我这里已迎来了新年的初雪,父亲笑了笑并把手机对准了小院外面,鹅毛般的雪花铺天盖地而来,把小院填的个满满当当,四周也已白雪皑皑。父亲说老家昨晚开始就下起了大雪,并且积雪已没过了脚腕。电话里还时不时传来孩童追逐打闹的声音,看着他们在雪地里狂欢,一个个小小的脚印好像踏在了我们曾经留下的足迹,眼眶突然一酸,那何尝不是曾经的自己,只可惜时光无法回头,而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与父亲寒暄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地上已泛起了点点的白色,顿时心中生起一丝落寞。我想物是人非之感,莫过于故乡的雪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而儿时的玩伴却早已散于天各一方,不知这一缕缕在空中飞舞的雪花,能否承载着我们童年那段美好的记忆,给彼此稍去安康,让我们在夜深人寐之际,在雪花漫天飞舞的时刻,在故乡的田野再奔跑一次。

“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雪迎来的是新生,送走的是沉甸甸的岁月,它代表着欢聚,也意味着别离。而那些凝结在雪中的美好的回忆,犹如一颗颗饱满圆润的种子,在时间这位老人的精心哺育下,生根发芽,然后开出朵朵繁花,每一朵花瓣上,都铭记着一个温暖的故事,然后在寒冷孤寂的深夜,以温酒作陪,以故事下酒,温暖着我们因光阴蹉跎而疲惫的心,同时也温暖着那段活在记忆中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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