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条路走得足够长,
就能听见延迟的声音,也能闻到延迟的气味。
又不敢停留。没有人停留。没有一个异端。
每一寸向着自然延展的感官都拖着锁链。
我知道草丛里有薄翼。不要再像个幼稚的人。
拿一个无人见过的瓶子,去收拾震撼,敬畏,感动。
灯光就让它留着,留着暖调,留下远古时代的安全感。
砖墙已发霉发暗,雨洋洒,青苔往复一年又一年。
要说香气,还数白兰。
木樨只不过开一个秋天,她们和我一样干着缺德的事儿。
一串一串,喧闹,不过都是虚假宣传。
在夜色里明晃晃地掉落。有什么善良可言。
早些时候飘来的白兰香,在下坡的凹地里,雨已经浇出绿来。
还留着的,如果撑过秋天,就能留到一年四季。
有遗漏的那一串。循古俗,佩戴在衣襟上的黄葛兰。
把脚步放得足够慢,
就有足够的时间来修正,一切错误的行径。
我靠着久远的记忆维持回忆和步行。
添油加醋,锦上添花,
一句也顶不了一万句,我只说一定再见,朋友和地理上的知觉都已经很远。
只要走得足够慢,操场边爬满网格的灯光就同星星一样满。
我很惊奇竟没有一个人流连。
头发翻飞比狗还忠诚。乌云压顶,也空旷得没有一只低飞的燕。
我等一个理所当然,和一个自然而然,怎么还在等待?
时间膨胀的盒子,装得了更多,也老得畏手畏脚呀。
我在等一张车票,也等一顿约定俗成的晚饭。
不就是日暮,哪里用得上乡关这个词。
原本就没有阳光。虚假宣传。
一切自由自情感稀薄而来。
哗哗啦啦骨碌碌,夜风湖水搅拌搅拌。
只要走得足够慢,你就一定能等来雨。
在山城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