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雨夜不断奔跑，离身后那具尸体越来越远。
猩红的血被雨水冲刷，转瞬即逝，只留一点味道，闻着甜腻。
他死前拼命用力，眼睛都鼓了出来。
他身上带着赫然的刀伤，脖子上还勒着粗麻绳，嘴大大地张着，雨不断灌进里面。
我像一只落汤鸡，跌跌撞撞跑向她那里去。
深夜，她还没有睡，窗边昏黄的灯光映出她的影子。
我疯狂跑上楼，敲开门，抱住她温暖的身体。
她诧异地看着我，仔细端详，眸子黯淡下来：“你杀了他。”
我抱着她的身体摇晃她，大喊：“他抢了我的空气，他想让我窒息！”
她只是麻木地重复：“你杀了他。”
我推开她冲进屋里，打砸着能看到的一切。
身后传来关门声，我转身，看到她已不在。
我冲出门，追上她，重重地啃咬她柔软的嘴唇。
她使劲推我，她想离开我。她一定是要去报警害我。
我慌乱地对她表白：“我最爱的就是你，我要带你远走高飞。”
她还是在说：“你杀了他。”
我气得要发疯。
我还是不如那个卑劣的死人。
我勒住她的脖子，并亲吻她。
她的挣扎没有用处。我咬破了她的嘴唇，她渐渐停止了呼吸。
我抱着她哭泣，她大睁着双眼望着我，目光却呆滞。
我背后传来一声惊呼。
我回过头去，一对老夫妻在我身后颤抖。
我站起身冲他们走去，我想我的眼睛一定红了，因为眼球很疼。
老头愤怒地向我举起拐杖，大喝：“你杀了你的嫂子，我要告你！”
我夺过拐杖一把掰断，向他的头打去，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花白的头发渗出血来，再不动弹。
老妇瘫坐在地，抖得像筛糠一样。
她哆嗦着嘴问我：“你是否也杀了你的哥哥？”
我点了点头，想要解释：“他抢走了我的空气，他想害死我......”
老妇打断了我的话。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我流泪：“杀了我，不然我就杀死你。”
我还想解释：“真的是他要害死我......”
老妇颤抖着掏出电话拨了报警号码。
我抢过电话，跟她商量：“我不想再杀人了，你让我走，我放过你。”
她闭眼摇了摇头，很坚定。
我向她的脖子伸出手去，停止了她的呼吸。
我开始疯狂逃跑，在这个雨夜无处可去。
在路上我遇到了很多人，有男人、女人、老人和小孩。
他们都诧异地看我。我不喜欢他们的眼神，我想让他们都别再看我。
我不知跑了多久，跑到全身发软，再没有一丝力气。
我太疲惫了，找个舒服姿势躺下，我沉沉睡去。
等我再醒来时，一个穿白衣的男人背对我站立。
他拿着手机在通话，声音微小急促：“对，今天预约来咨询的男人，我催眠得知他杀了他的其他人格。”
我看见他的手抖个不停，他的说话声音再压低：“他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我严重怀疑他在现实中也杀了人，我不是在开玩笑，他很危险......”
我站起身，悄然到他身后，左右寻摸趁手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