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波浩渺的历史长河中注定1984是个不同寻常的年份,届时正逢六十年难遇的甲子年,中国的经济从这一年迅速的发展起来,就在该年八月的最后一天,在闭塞的皖南山区的卫生院里,护士拎起了半天不吭声的体重八斤七两的娃,使其头朝下屁股朝上,拽着小脚朝屁股狠狠的扇两巴掌,伴随着"哇"的一声,我诞生了,这是我向人世间第一次呐喊!彼时在胜利东路等候消息的奶奶站在煤炉旁边,拿着火钳准备往炉里夹蜂窝煤,这时,一只灰色的老鼠和奶奶四目相对,希亚的奶奶习惯性的拎起开水壶准备往其头上淋去,心想,今天是我孙女出生的吉祥日子,再加上孙女是属鼠的,我就把你放生了吧?伴随着我的出生,连可恶的老鼠都被大赦天下了,可见我善根是相当的深厚。
我的父亲汪克勤是家中的长子,加上他早年出天花而夭折的哥哥,可以称得上是假老大真老二,其后还有一妹汪克俭,一弟汪迎节,我妈时不时调侃他们的名字,说道:老大勤劳,老二节俭,还是老三最划得来,直接过节。
我爸的为人拧巴且憨厚,一米八一的个头在当地俗称为"大谷呆"。我爷爷是抗美援朝光荣老兵,拿着一个月200的工资在家里耀武扬威的差遣着粮食局退休的奶奶,拿着粮票给他打开水、买包子,希亚的奶奶一个传统的中国妇女,吃饭从来不上桌,端着碗蜷缩在灶下,生怕老爷子一个板凳砸到她头上,在她的意识中,男人便是她的天,现实生活中她没有裹小脚,可是她的精神被厚厚的一层裹脚布封住了。
50年代的知青,身高一米八一,鞋拔子脸,以工代干在一所中学当老师。作为计划经济,计划生育背景之下的产物,希亚似乎连出厂模式都没有:除了高个子遗传其父之外,五官长的是山根低平,前额高突,下巴也突,硬是和她父母的相貌没任何交集:眉毛,鼻子,嘴挤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局促的长着,她查阅了面相书籍,书上说这种天庭饱满、五官挤一块的长相是极其聪明的,希亚也见好就收,感恩上天给她的恩赐,据曾仕强老先生说一个人的长相是根据他来到世间的使命而设定的!其小鼻子小脸的长相也许就是为了和儿童打交道而长的。据说大人物的出生必定天有异象,或者母亲有祥瑞的胎梦,看一些容易传记描述的虚云和尚出生时自带胞衣、弘一法师出生喜鹊衔着松枝等等奇异之处……我问过见证我出生那一刻的姑姑和叔叔,大姑奶奶…尤其是我那90多岁的奶奶,她努力回忆说我出生之前早上九点巳时有一只老鼠在鸡笼旁边,她准备用开水烫死再用火钳夹走,后来想到我是鼠年出生,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就把那只老鼠放生了,放生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今天是我孙女出生我把你放生了吧!我后来问了问我那马大哈的妈,她说没有胎梦,只是说出一桩我出生之后的轶事:说我出生才一个礼拜出院被抱出来看见一个时髦打扮的上海女人,这女的前来和襁褓中的我照个面,我就朝这陌生的上海人莞尔一笑,这个上海人啧啧称奇,称这么小的小孩居然会朝人笑,我打小就是颜值控,所以后来我理所应当学上了美术。接下来她又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提高嗓门,肯定地陈述说她快生我之前,有一天晚上睡觉气憋着出不来,是腹中的我给了她一口鲜活的氧气,我也查阅了百度资料,显示胎儿是靠母亲吸进去的氧气经过脐带输入胎盘以供胎儿呼吸,胎儿给氧气给母亲实属罕见!说到胎内呼吸,不得不提到道家的"胎息",胎息就是修行到一定境界可以像婴儿一样腹式呼吸,而不是靠口鼻呼吸,如果说我给了一口氧气给我妈,说明我在胎儿期间我就已经掌握了此项技术,可以自己产氧气自己呼吸,那么我妈她吸的氧气或许只是辅助!南怀瑾大师说在呼和吸之间的停顿叫做"息",为什么说一个人子女有出息?为什么不叫有入息?那么我的这一口出息谐音就是出吸,至少证明我有内功,于是我在自己身上贴金,通过看手相丶八字算命丶紫微斗数等一切手段证明我是不同凡响的人。我妈所以说我现在的厚脸皮来源于自己给自己持续贴金的结果。我并不是出生在北京军官家属大院,也不是高干家庭,但是那个年代的教育方式就是简单粗暴,特别喜欢"棍棒之下出孝子",鉴于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倒数,父母对我的模式是单打、混合双打,小学班主任总是和我的父母探讨我的智力不行,她也总是不由分说的打我,我现在也挺感激她打我,给我的父母让我留级的忠告,于是我在三年级就留级了,别人小学读了五年,我读了六年,我感觉我的智力比中国男足至少强些。童年的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独处,不喜欢和其他同学一起跳皮筋踢毽子。同学的歧视,让我渐渐远离人群,一个人在学校的花园内草丛旁玩耍,用手摸着雕刻了金鱼、麒麟等精美图案的古代石墩墩,石柱子,仿佛自己是从古代穿越而来,正在找寻穿越回去的虫洞。同学也经常欺负我,一个彪悍的女同学为了让我当她的小弟和跟班,用武力胁迫我,喊了另外两个人打我,后来学了传统文化才知道先天八字弱才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直到大学均遭受校园暴力的主要原因,从三岁看到大,一个学校就是一个微缩的社会,从小我就在社会的边缘,不受规则的束缚。在二年级数学课上,我会用铅笔在数字书上画波浪线,并在每个波浪线上打一个点,象征着女性浩瀚的胸部,因为我在探索:同为女性,我怎么没有这两块凸起的肉,我对成年女人这奇怪的S曲线造型起了初步的疑惑。童年如果没有数学作业,还是比较美妙的!我会在双休日抽着一种叫做毛谦可以吃的小草,把这小草卷起来拿手心拍扁它细嚼慢咽,五点放学的时候一边吃着零食酸梅粉,和几个狐朋狗友唱着三国里面的主题歌曲…貂蝉已随着那清风去化作了一片白云~~差生自有江湖。在河里摸鱼摸虾摸螃蟹,从学校到家的这段羊肠小道上,每个崎岖不平的墙壁残垣上都是我写抄写作业的场所,我头上的这个印子就是小的时候和几个同学路过一个窗户,我猛地一抬头,自己的额头被那上面的撑子砸下去一个坑!再加上后来我爸告诉我的由于没有注意让我的头磕在地上,对面一排平方住的那几家职工老师,有王文家,王文他家后院有一堆煤渣,我的洋娃娃就放在他家的煤渣上面,娃娃脸上除了我用妈妈的各色圆珠笔芯画的眼影外,增添了新的黑炭色,我当时想着娃娃是没有拿下来的必要了,因为它放在一人多高的煤渣上面,这么说我用人类的面子工程遗弃了它,这是我第一次遗弃了我的最爱,这可是爸爸从上海买来的活动眼的娃娃啊!别的孩子都只有艳羡的份,但是我只羡慕黄明明的爸爸,他把她女儿的任何一个进步都公布于众,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 奔走相告,街头发小广告的都唯恐不及,我们这些孩子都生怕见到黄爸得意洋洋的模样 ,他一走到我们家门口,我们基本就规避起来,就听黄爸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公布了他女儿的考试成绩,他握着考试卷,把手指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摆成笔杆状,左手拿试卷 ,用右手手指敲击试卷的边缘,大声宣说:“我噶明明又考了100,不得了吧!”被他告知的家长起先还恭祝他女儿获胜,后来干脆点头寒暄后分分离去,像做了错事的耗子,借口说去干嘛干嘛,人一走 ,他就冷了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有先前的明喜转变为暗喜匆匆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