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小熊起床煮了锅面,邀伙着儿子一起去工地卸货。6点半要到工地上,货车司机已经到位了,老板和包工头还没起床。他们也有很多业务要去做,哪有我们这么有精神,那么早起床。可小熊一点不在乎,在他看来,老板不仅可以睡懒觉,而且赚得钱也很多。而自己则为了这么几个钱,整日起早贪黑,忙忙碌碌。人与人比死人啊。
小熊昨晚接到两个电话,由于涂总是第一个,所以先卸涂总这一边的,再卸曹总。他一连接到两庄生意,高兴是不用说,还特别得意。不仅在别人面前显示自己很跑火,而且在老板面前卖弄自己劳动力。儿子在一旁感到悲哀,这就是底层劳动人民的无奈,他们为了极力掩饰自己卑微的工作,说各种大话来应对社会对他的不公。他们要让别人知道。
老板都是来找我,而不是我找别人。
来找我的人都是排着队,你(老板)能请到我为你做事,你应该感到很幸运。
我力气大,别的搬运工都不如我。
……
来到工地上,小熊打了电话问涂总货车位置。涂总说:往前大门进去,货车就在工地里面。小熊边走边停下来,四处观望,以寻找到货车。往前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就是上次在万达附近工地的那位司机吗。两人相视一笑,马上就开始卸货。司机已经问清晰在哪里卸,小熊不敢确认硬是打电话问,那边电话无法接听。小熊也只能听司机的了。
在装卸的过程中,姐姐(司机妻子)提醒在车上的儿子,先把左边那一坨卸了,那样才好转身。儿子开始很不乐意,不过确实如她所说,转身很困难。于是,儿子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卸掉那后面尾部这一部分,进度加快了许多。姐姐似乎很想找一个人聊天。
姐姐笑着说:这一次真是巧,竟然又遇到你们了
小文:是啊,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姐姐说:嗯,很多时候司机与搬运工都是一起的,能遇见也属正常。
小文:曾经我们也接连遇到两三回这样的事情,每一次见面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姐姐:对的,搬运工与司机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那样双方才会越来越好。
小文点点头:我们还要感谢你们咧,上次要不是你们帮我们卸,我们可能要成落汤鸡。
姐姐:那什么话,我们也是赶时间,那边要尽快装货,所以才帮你们的。况且我没动手,是我丈夫来帮你们的,要感谢你要感谢他,而不是我。
小文:哈哈,说得也是,世上这样的司机很少了。
姐姐:这不就让你们遇到了。昨天下午五点装货,晚上12点到工地,由于时间太晚怕影响工人休息,我们就呆在门外。直到早上五点,才有人过来开门。
小文:你们干司机这一行也挺不容易的,每天作息时间不规律,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没有吃过一顿好饭,整天行走在运输的路途中。
姐姐笑了笑:已经习惯了,你们卖劳动力的因很辛苦。你看这一件货,少说也有个六七十斤,你看这一车,有200件,这一来二去,一般人怎么吃得消。
小文:是啊,这还算好的,要是碰上下雨,或者出大太阳,更加难受。
姐姐: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不容易,现在我们只能坦然接受。
货卸完了,小熊与老板打了一个招呼又换了下一站。儿子没有和他一起,返回家里学习去了。
下午小熊回到家,问儿子做了饭吗?儿子瞬间感到十分惭愧说:我们把昨天的剩饭,和早上的剩面吃掉了。小熊笑着说:那你们这是没煮喽。儿子点点头说:你之前不是说要做一天,我还以为你晚上回来。所以才没煮。没想到你现在就回来了,让我吃了一惊。
小熊也没责怪他说:那你现在煮,我先洗个澡。儿子:好的。小熊脱了衣服,打开喷头,感受热水冲刷着每一寸肌肤,似乎在此刻所有的疲劳一扫而空。而就在此时,来电话了,儿子本想去接,可小熊连衣服也没穿直接冲了出来,一接通,小熊说:老板,有什么事?只听那边传来老板焦急的声音:小熊啊,你现在赶快过来,这里有两百件货,包上包下。小熊听后感到十分窘,既是为来了生意而高兴,又为这一茬而生气。
于是,小熊与儿子再一次踏上去工地的路上。小熊电动车没电了,只能骑儿子的电动车。当他们来到仓库,没发现货车。小熊感到异常恼火,不是说九龙湖工地,这现在人也不见了。怎么办?当然是打电话喽!接通电话后,老板说:不是仓库,是去年你曾去过得老工地。小熊强压着住怒火说:这样啊,你能发下位置吗?我忘记那个地方怎么走了。老板也不废话,发了位置之后,交代了两句就挂了。
在知道知位置后,小熊感到十分烦躁,抑制不住的抱怨起来。真恨那老板为啥不找发定位,害我跑来跑去,电动车电都不够。儿子拿到爸爸手机,看到老板发的位置,离这里居然有将近11公里,瞬间吓到了。小熊看了位置后,也十分吃惊说:这什么鬼地方?居然有20多里路。儿子默然不语,只是指挥小熊按导航路线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也渐渐暗了下来,小熊看着电动车电量,又开始抱怨起来:怎么这么远?早知道不该接这破生意了。
小熊在经过两个路口时,差点走偏方向,幸好有地图在。不过虽然如此,也扰乱了他们的心情。一路上抱怨声不断。
接近傍晚的时候,小熊他们才来到工地上。老板不在工地上,只有司机和包工头在。司机见小熊来了,也露出了笑容,似乎终于盼到他来这里了。其实他在2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在这里等了。本来以为工地上会有人来装,可没想到工地那边的人似乎有事,所以才找到小熊。小熊说:我们只能帮你装,卸的话,你找别人。
司机说:这怎么行,我一个司机怎么卸得了,你找老板吧。小熊:这老板也是,偏偏在我卸完货洗澡时打电话,现在电动车也没多少电了,我担心回不去。司机说:这就是生活,你无法改变。这样吧,你可以问老板,看他能找几个工人不?小熊点点头,打了过去。电话接通,老板说:现在也很晚了,我也找不到人。你们在想想办法。小熊无奈的挂了电话。
忽然,儿子来到他们跟前说:我有一个办法,待会我们装完货,你(小熊)搭司机的车去工地卸货,我骑电动车回去。这样不就好了吗?小熊眼睛一亮似乎可行说:可是我怎么回来?我也没戴口罩。儿子说:你可以坐公交,或者打滴滴,至于口罩嘛,你可以到超市买一个,现在口罩也并不贵。小熊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现在也快到晚上了,于是,大家再也不耽搁,一起开始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