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点半,窗外总传来砍骨头的声音

楼下是一个十字路口,每天都有3个摊贩在卖猪肉。1个在对面的大学门口,2个在我们店门口这段路上。

在店门口的其中一个跟我们比较熟悉,她的摊位就在我们店正门与后门中间,每天早上我们都打招呼。业务也有往来,每天早上我们都从她那里买猪骨头煲汤,每隔几天也需要买肉沫。

据她说,她卖猪肉已经十几年了,还没嫁人就随父亲卖猪肉,结婚后也一直从事这行。有2个女儿,一个上初中,一个还在读小学。由于长期缺乏运动,她比较肥,但很健壮,我们经常叫她肥婆。平时早上8点半,当我们还穿着外套去开门的时候,看到她都是穿一件短袖站在摊位前切肉、砍骨头、讨价还价,没有顾客的时候就到处观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丈夫也是做这行的,在另外一个地方,离这里2、3公里远。每天都是凌晨1点就起床,推车去屠宰点杀猪拿货、切块,再推着车子来到摆摊的位置。来到摆摊点已经快5点了,天还没有亮,但路灯在照着,到处都没有漆黑。

5点,路上开始有路人来往,但不多。等到5点半的时候,窗外就陆续传来砍骨头的声音。6、7点声音更是比较集中。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早就出来买菜?一般都是附近的老人居多。他们出来呼吸着新鲜空气,运动运动,顺便采购新鲜蔬菜、新鲜肉,给家里添加伙食。晚些时候才是年轻人,他们买来菜回家后就去上班,到晚上才回来。

为了生活,谁都不容易。

他们冒着城管追赶、没收货物、甚至处罚的风险出来摆摊,其实也是因为生活的不易,一家老小都要等着他们挣钱养活。他们只会这行,除了这行不知道能做什么。也没有太多的钱去开个门面、或者去市场摆卖。

除了冒着城管的风险,他们也要面临着同行的挤压,门前这个老板也是这样。以前都是她一个摊位在这卖了好多年,但今年7月,另外一家人硬挤过来抢她的生意。

看到肥婆在我们店门口卖,他们也把摊位推过来,离她的摊位1米不到,并且价格还比她的低,还不断吆喝过路人过来购买。甚至人家已经来到肥婆的摊位了,他们还跑过来说他们的便宜,把客人拉过去。有段时间,在市场上十几块1斤的猪骨头,他们拼价去卖,9块、8块、6块。你肥婆1个摊位,他们拉来2、3个摊位,就在前后路口堵死,搞得那段时间附近的人不断过来抢购,但收益很差。

看到这种情况,谁都愤愤不平,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本来他们在这里摆卖就不妥的,没有政府的支持。并且人家是一家人来对抗肥婆一个人,眼看肥婆就要失业了。

但肥婆依然很淡定,她说不怕的。原因是她在这卖了很长一段时间,跟顾客关系很好,口碑好,不愁生意做不下去,她有很多忠实的顾客。并且一些人买了对家的猪肉回去吃后,发现没有肥婆卖的好吃。肥婆卖的是土猪,而对家卖的是普通猪肉。一段时间后,肥婆的生意越来越好。因为她每天固定卖这么多猪肉,所以很快就抢购一空,早早就收摊回去。而对家这里总比她的要多卖2、3个小时,甚至一个上午卖不完。

现在她也请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过来,防止对方不必要的事情发生,也方便送货。他经常跑来跟我们聊天,送骨头到厨房里来,检查冰箱看看是否需要购买肉沫。

现在对家开始缓和,只有一个摊过来摆,没有那么明目张胆抢生意,偶尔有说有笑,但都是虚情假意,笑里藏刀。

一开始,我们都为肥婆捏一把汗,不知道她以后要怎样解决生计问题。但现在,我们看到她就很开心,我们见识到她为人,也见识到她的从容不迫。

每天早上,当我听到窗外传来砍骨头的声音时,我就知道我必须要起床奋斗了。这个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希望。我现在准时6点起床,看书学习,努力去提升自己,我想要生活过得更有意义,更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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