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布满脚手架的黄昏。当我抱着服务器主机冲出写字楼时,玻璃幕墙反射的夕阳刺得眼睛生疼。算法竞赛的截止时间像倒计时炸弹,而我——林小满,这个在格子间里被996榨干的程序媛,正拖着发炎的脚踝跌进现实的褶皱里。
"哎呦!"泥浆溅上我的格子裙,我本能地后退,却撞进一堵温热的墙。那件洗得发白的迷彩工装带着柴油与水泥的气息,戴安全帽的脑袋突然探过来,粗糙的手指捏住我脚踝肿起的红包。
"姑娘,你这得破伤风。"他摘下口罩时,我看见了被灰尘染灰的虎牙。
"你懂什么?"我甩开他递来的感冒药,药瓶在水泥地上弹出几粒维C,"懂我的死线?懂我的股票分红?"
他突然笑了,像抹掉黑板粉笔灰那样拂开我额头的发丝:"我懂你昨夜写代码写到流鼻血,懂你偷藏的抹茶味创可贴。"
粗糙的手掌覆上我冰凉的指尖,掌心还留着焊接钢筋的余温,"我懂你怕黑,怕疼,怕被当成廉价的代码生成器。"
服务器机房的冷光映在他洗得发白的工装上,我用Python写好的自动化脚本在他手机屏幕亮起。他笨拙地用沾着焊锡的手指解锁,解锁密码是我在他工棚画的二进制"我爱你"。
当最后一台服务器亮起蓝光,他说:"小满,咱们去城中村吃麻辣烫,我请客。"
我笑着踢开地上的网线,任代码在云端重组出新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