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充满了罪恶,上帝很生气,发誓要用洪水将这世界上的坏人和罪恶全部毁掉。
上帝发现了诺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要把诺亚留下当作新人类的种子。他对诺亚说你去造一艘方舟,让你的家人藏起来。也还要挑一些动物成双成对,让他们可以继续繁衍生殖。
诺亚听了上帝的话。当诺亚把最后一头倔强的驴子拉上方舟后,天空开始下雨,一直下了四十多天,雨越下越大,洪水淹没了村庄,淹没了田地,最后连高山也淹没了。整个世界变成了汪洋,只有诺亚方舟孤单地漂浮在苍茫的洪水之上。
当一只鸽子衔回来一支橄榄枝,诺亚知道天终于晴了,洪水已经退去,诺亚一家人走出方舟回到陆地上,天空出现了彩虹,一个全新的世界来临了。诺亚一家在新世界的土地上开始了他们纯洁幸福的生活。
这是《圣经》向我们讲述的一个创世传说。
我是相信末日会来临的那种哲学家,当有一天,一支大船的图画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是那般震撼了我,我的肉体包括我的灵魂。鬼使神差的,我开始了绘制诺亚方舟的旅程,我画第一张《诺亚方舟》的时候,是一个游戏的心态,我对我的一个多年前的闺蜜说,她是个独身主义者,或者说她看腻了她身边形形色色不幸的婚姻,她妈的,她弟的,她朋友的。总之她把婚姻看够了,或者说她没有看到所谓幸福的婚姻,所以她选择了独身主义,而且是那种漂浮着的独身主义,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好飘到了北京,她在一家杂志栖身,在北京的东西南北中搬家,她又是个没有方向感的人,和老母鸡一样,一出门就转向,所以她经常会演绎交了定金却找不到房子的故事,或者在聚会时在北京城里南辕北辙的去赴一个约会,好在她最后总是能找到,也好在在一个诺大的京城,她竟然没有把自己搞丢。据说她搬家的故事可以写一部长篇小说,据说她也谈过那么几个所谓的爱情。但最终她一直是一个人,在中国这块土地上,飘来荡去。(她只所以没有漂到另一个国家,是因为语言限制了她的迁徙。)一直漂到六十岁。
我画诺亚方舟的时候,不知为啥就想到她了,想到一个花甲女人,就大发慈悲的要给她画一个栖身之地。我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给这个永远不知老之将至的女人画个栖身之地。画完了,我给她发过去,说怕她老了孤苦伶仃,给她画个地方藏起来。谁知她看了我的《诺亚方舟》并不领情,还吹毛求疵。你娘的都把动物画成板凳了,还自恋的不行,像个啄木鸟似的,找了许多的不是吐槽个不停,我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啄木鸟,说她总是在树洞里找虫子吃。不过,说归说,我在仔细的观赏自己的大作时觉得啄木鸟的话是有道理的,她找到的那些虫子是存在的。因为诺亚在上船时带上了太多的动物,而且成双成对,把我绘画技巧上的没有技巧暴露无遗,我画的动物虽然不是板凳,但大多都是四不像,但我能原谅自己的技术错误,并且不管板凳也罢,四不像的麒麟儿也罢,画完了就无法更改。
我决定再画一张《诺亚方舟》。这一次,在把方舟画完后,我另找了张纸练了一下动物的画法,小狗、小羊、小鱼的,认真看了一下画小动物的视频。哎,啄木鸟也有啄木鸟的好处,她可以督促你快速的成长。这张画完后,我开始有了感觉,我觉得每一个梵高或者梵低不都是在为自己画一个归宿吗?我的归宿不是方舟,不是任何意义上的物质归处。是画画时的那个专注的过程。我骚动不安的灵魂,我千疮百孔的肉体开始宁静,开始安稳。
我在这样一种心态的诱导下开始画第三张《诺亚方舟》。这一次,我是《诺亚方舟》的缔造者,我对方舟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仔细描绘,画完草图后开始上色,为了表达出老船木的既视感,我把老普洱茶的茶汤当作了一种颜料涂抹了一遍,那船便有了木质感,也有了古老的、久经岁月风霜的年代感,谁想到那个啄木鸟又说这船太老旧了黑漆漆的要吓死谁啊,我听从了她的意见,在门,船板上某些部位又涂了金黄色,看起来让船更明亮些。古老而有光彩,啄木鸟的意见还真值得借鉴。
画完第三幅诺亚方舟之后,我开始崇拜自己,我每天对着挂在墙上的几幅画欣赏,对自己越来越崇拜,用女儿的话说就是沉浸在自己的才华中无以自拔。并且在画上题写了十几个字:在世界末日来临之际,请允许我为你画一个栖身之地。
几天后,我觉得应该给这个故事一个结局,诺亚一家人从方舟出来后,开始了他们人类人种的使命,他们开始繁衍生息,开始了陆地上的男耕女织,这是一个童话故事的美好结尾。其实我知道,这远远不是结尾。人类又一次变坏了,到处充满了罪恶,可我也深知找个诺亚这样公义善良的人种都找不到了,再说上帝也曾发誓说,他不再用洪水的方式来解决人类的问题了,上帝选择了改良的方式,或者说上帝累了,由人类自己解决。在末日来临之际,人类进入了一个全民下毒的时代,毒奶粉,毒蔬菜,毒面粉,毒酒,总之,所有进口的饮食都最总变成了毒品。最厉害的是以美国孟山都为代表的更绝,用转基因灭你们狗日的。终于明白上帝的意思,上帝似乎笑着说不用我动手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画了一个传说,画了一段历史,画了一种绝望,画了一个没有希望的希望。
我只是画了几幅画而已,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