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洁生
他的名字叫做:亚。
这个城市的名字叫:邪恶。亚的父母过世以后,就一直住在这个城市的郊外。父母告诉他,他在一个巨大的蛋中生出来的,还告诉他,他们把蛋壳永远的埋葬了。蛋壳上有许多的言语,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就像天书一样。
蛋壳埋葬在城中间。但是由于城市的邪恶,他被嘱咐千万不要去到城里去。他们留给他一个他出生时与世俱来的可以发出光的剑。但几时发光,却是不确定的。这把光剑珍藏在柜子里,却从来没有使用。
亚心里说:这光剑能有什么用呢?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光就是走的是直线。光剑在暗示我应该去的地方吗?难道我的地方不是这个星球吗?
还有我到底是谁?我如果想要知道我去哪里,必须一定要知道我从哪里来。而秘密,一定写在蛋壳上。但是蛋壳埋在城中央。爸爸妈妈只给了一个地图,但是地图是很多年前的。我观察这个城市,每天都在改变,都有新的建筑和大楼竖立起来。我究竟能否寻到呢?
这个城市为何是邪恶的?领头的城主是谁?如果城市是邪恶的,那么这个城市之王为何允许这样的邪恶呢?
某一年的某一天,他决定走进这个城市,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秘密。走进城市时,只带着一个装备:光剑。
离开了家乡,来到城市的面前的他,仿佛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透过混入在一个商队里面,并包着头巾默默低头,才避免了被盘问。而繁华的城市从外表是井然有序,两旁的高楼也高的顶天,灯光照耀四方。
他不停询问自己:美丽的地方怎么会是邪恶的呢?
正在他思想之时,就看到一群男女在街头围攻一个男子。男子的衣服已经被撕扯,他们看起来要在他身上施行强迫的行为。商队的人彼此说:这一定是一个陌生人。几乎每一个陌生人在这个城市里,都会被强暴。
他忽然觉得恶心,才知道杯盘的外面何等干净漂亮,但是里面却充满了罪恶与污秽。
造物主白手起家,凭空造了茫茫宇宙和人类,而人类的手造出了什么呢?他赶紧的乘机离开了城市,回归茫茫旷野去。在夜间的田野,他看见了熟悉的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又重新看见夜空的繁星。闭目深呼吸的他,终于放松下来。
他独自生活的时候,领悟了很多东西。他研究什么花草能够医治什么疾病,他从父亲留下的书籍中了解到血管、心脏等等的功能。也从日落月出,海上潮起潮落,明白能量、力以及很多的概念。
城市之光,仍然朝着四面八方辐射着,即便在偏远的郊野,他仍然感受到了些微的光芒。
一日,郊野的宁静也被打破了。一群野蛮人,强行的居住在他的周围。亚 知道:城市也需要扩张,资源终究会有限。这一群人,常常白日去城里做生意,晚上带着败坏的女子回到郊野的房子里。
这一日,他便决定要继续的逃离。直到没有人的地方。
没想到这最后一晚,竟然是夜长梦多。
约莫半夜时分,他的房子被包围了。这些野蛮人看起来都宁酊大醉。他们野蛮而又粗俗的声音,想要掠夺一切的声音包围了他。
他多么盼望有一个绝对安全的角落!
亚提起嗓子向门外的人们高喊:你们要什么?门外人狂笑说:我们要你房子和屋中的一切。甚至还有淫荡女人的声音附和说:我们要和你交合。
亚胸口顿时泛起了阵阵恶心。他小心翼翼试图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铁盖,是养母临终前指示他的。说,若有城里人来了,必须进入此通道,方能保全性命。
铁盖已然生锈,而敌人已在强行突破。他想起光剑。拿起来,忽然光剑仿佛自动感应,就发光,然后斩断了此锁。他进入一个密道,将铁盖从里反琐。正这时,就听见敌人进入并在铁盖上敲打。
从何而来,往何而去,最终归宿究竟又是何方?
从地道出来时候,正是晚上。恰恰表明,地下穿梭,已12小时了。饥肠辘辘,探头看见满天繁星,萤火虫飞舞。
他问自己:究竟此地何处? 又当在何处觅食?
整个世界如此罪恶复杂神秘,自己是谁,又如此扑朔迷离。但当下他只盼一些东西吃。
拔出光剑,忽然又发出光来,形成了照明灯。再往前走,走到井旁。他急忙从井中提水,顾不得看,来不及想此水是否干净。
喝完后,他倒头就昏睡过去。因为他不仅饿,也几乎精疲力尽。
第二天早晨,他被一片涛声唤醒。原来他已经走到了地的尽头。地之尽,海之头。看着茫茫大海,他不禁感叹上帝从虚空混沌之中造出万有,仿佛从0的数字中产生了1。而在1的世界里,如此宏伟壮观奇妙。只可惜人类的罪恶,就仿佛这海边的浪花溅飞出羞耻污秽的沫子。纯净之心能看出世人复杂的背后的种种掺杂,而世人本身却如古老谚语所说: 看清天上无数星星,却看不清自己脸上灰尘。
走在海边,又跃入海里。大海,此刻,对他就是一本书,一个老师,给他许多的信息,让他也悟出许多的道理。远离了邪恶城,应该是一个安全的港湾。但是他庆幸的同时,却又有些失落。他问自己:我是谁?我的使命是什么?我的家园究竟在哪里?
或许邪恶城的人并不孤单,因为他们所思想的尽都是恶。亚走在沙滩上,留下自己的脚印。或许每个人都希望留下脚印,希望在世界的沙滩上留下永恒的脚印。可惜,脚印很快就被这大浪冲刷了。
这一日,海和天空,蓝透人心。但他忽然看见另外一排脚印。在这世界的尽头,地的极处,是让他极度恐慌的事情。仔细观察,这脚印很浅、很小,让他稍微宽心一些。
再到正午,透蓝的天空悬挂着火球似的太阳。他只好移到沙滩边的树林阴凉中。阳光仍然寻找着空间,从树林空隙中像金色的细沙洒满地上。好舒服啊,他懒洋洋的睡着了。
梦中,他走在孤独的一个胡同里。胡同就咋眼前,可是他无论走多远,眼前的胡同还是那么远。他就思考,这是为什么?然后他汗流浃背,喘息,但是走不出这孤独的胡同。他开始绝望的嘶喊,然后就醒来了。
但醒来时,发现更大的噩梦等着他。因为他被一个闪闪发光的绳索捆绑。
他无法动弹,只能看见眼前的浪不高,闷声的拍打着岸边,海鸥低低的飞。是那脚印,是个强者。
他挣扎,可是发光绳更收紧了。
“别动弹,别挣扎。这样是没用的”。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左边传来。一个18岁少女,极其清秀的瓜子脸,其上镶嵌着弯月的眼睛和倔强的嘴唇,头上戴着自编的花环,左手拿着一把匕首,朝他走来,而且故意做作着凶凶的鬼脸。
亚害怕了,问道:”你是不是从大城来的?” 那女子回答:”是又怎么样?”亚恐惧至极,说道:“那你快杀了我,不要让我被你们邪恶的人凌辱。你们的罪恶,实在可怖!”
女子反而放松下来,一面思想:自己的电子绳的电池很快就会用完,所以这是最好时机,杀了他除去隐患。但是很明显,这人并不是大城人,而且大而纯净的眼睛告诉她,他并非恶人。因为她本人是从大城逃出,就是希望远离罪恶。这个人到底是恶还是善呢?
“你是谁,究竟又为何来到这里?”女子审问道。
看见刀尖距离自己不到一只手的距离,他虽然害怕,却冷静的回答:“这也是我想要的答案。我是谁,在这无限的大海面前我这有限的躯壳,存在的意义又究竟是什么”
女子见他明显陷入了沉思,反而不知道如何往下一步进行。看的出来,他希望在一些根本的问题上力求完美的答案。对于女子来说,这些问题也是她的问题,因为她自己存在的内涵到底是什么,她也不得而知。在罪恶城,每个人都活在漩涡的边缘,不停的旋转,不停的旋转。这漩涡的中央是罪恶,是肉体的放纵。她就是在这漩涡的边缘,快要被卷入的时候,及时醒悟过来,奋力脱离。离开漩涡需要勇气,需要莫大的挣扎和抵抗,但她还是做到了。为此,她离开她的父母,离开了她的兄弟姊妹,成了海边的孤儿。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并没有放弃质问。
“我叫做亚。你呢?”
“你现在还不配问我的名字,因为你是我的俘虏”
“俘虏?”他口里轻声念道。“做你的俘虏?这倒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个名词至少赋予了我存在的一个意义。”
少女见这个男子是无药可救了。只好放弃审问。女子思考:若是放了他,他会不会反过来伤害自己?若是不释放,她却不愿意杀害这样的一个无辜的人。虽然在邪恶城,杀害是每天都稀松平常的事情。
海边的风越发大起来,阳光渐渐退去。温差很大。亚开始觉得有些寒冷。女子也知道电子绳很快就会失去效力。亚就劝说她说:“夜里会有野兽出现,而且温度会迅速降低。你既然让我做你俘虏,为何不让我帮你生火?”
女子警觉起来,认为他是脱身之计。但是,他真诚的眼光打动了她。她最终释放他去寻找树枝,不过冰冷的尖刀在她手上一刻也没有放松。捡完树枝,他又想办法生起火来。杂乱飞舞的火星在空气中随着空气分子到处飞窜。女子的肚子无法控制的“咕咕”起来。亚说:“我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捕捉小青蛙吃。”
女子说:“那你带着我一起去。”
亚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不用劳力。”
女子说:“不行,你要带着我一起,我怕你跑走”。其实,她因为亚说有野兽,又第一次在孤独的海边,一个人,所以她害怕了,才央求亚带着一起。
于是,亚在前面走,女子跟着。群星无言,孤月沉默。但听得流水潺潺,蛙声一片。
看着亚俊美温柔的背影,她渐渐收刀入鞘了。且柔声说:“你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吗?”
亚开玩笑的说:“是啊,我若能知道主人你的名字,我这个俘虏就更有归属感了。”
“我叫 兰。”
他们二人收获了许多的青蛙,兴奋的回到篝火处,继续添了些柴火,就烤着吃起来。如今在无限的穹顶之下,兰 觉得亚和自己是渺小的平等的人,不再敌对对方,反而两个人偎依在火边睡着了。
心灵的喜乐源自于内在的纯净。亚和兰,这二人都是单纯的人。兰虽然曾生活在邪恶城,却是一朵没有被玷污的莲花。每个人的路是不同的,但正确的路应该是朝向一个方向,那就是造物主所期待的方向。
两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非常喜乐。在喜乐中也充满了创意。他们开始一起盖起来属于他们的房子。他们远离了孤独,找到了彼此。
是否还需要回到邪恶城去寻找自己的过去呢?亚忽然发现:他和兰可以重新开始一个新世界。这个世界里,虽然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只要知道自己是在造物主面前敬畏着天道,就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