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几人很快敲定了行动方案,只等张家大少爷自投罗网。经过几名伙计连续几日在张家门外的蹲守,终于等到张家大少爷出门,映月几人一直关注着张家大少爷的动态,因此立马按计划行动起来。
这天,张家大少爷心情很好,因为父亲竟然召开家族大会宣布自己是张家下一代继承人,这让一直不被肯定的张家大少爷感到十分满足。自己从小不受重视,母亲早亡,只能看着二妹与三弟每日与他们的母亲——自己的继母享受天伦之乐,而自己做什么都不能让他们满意,动辄遭到打骂。而人生总是多变的,谁知道自己的师傅偶尔一次来到洛水镇办事,暂住在自己家,应父亲之邀检测家中后辈的修幻体质,竟发现了自己这个张家唯一具有修幻体质的幸运儿,虽然师傅明确说过,自己的修幻体质只是下等,将来并不能取得多大成就,但这对从未出过幻士的张家来说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对自己更是如此。在此之前自己从未如此奢望过,自己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得到父亲的肯定,如今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好,也许应该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正在此时,张家大少爷听到了十分清脆的女童的叫卖声:“卖猴儿酒,最正宗的猴儿酒……”寻声望去,只见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吃力地推着堆满酒坛的板车在叫卖,正是映月。
很快,小女孩将猴儿酒推到了张家大少爷前面,随从欲驱赶,张家大少爷挥手制止了,因为他看小女孩似乎有些面熟。
“张少爷,买点猴儿酒吧!最正宗的猴儿酒,猴子酿造,原汁原味,绝无任何添加剂。”小女孩张口即来。
“你认识我?”张家大少爷饶有兴趣地问。
“张少爷您忘啦?那天你去过望风楼,我是望风楼的伙计。”映月故作委屈。
张家大少爷脸色有些变了,这望风楼全是小孩,别后莫不是什么邪恶组织吧?他不动声色地问:“望风楼对你们好吗?”
映月一脸幸福回道:“望风楼对我们可好了,原本我们都是些四处乞讨的孤儿,是望风楼花钱买我们做伙计,让我们吃得饱穿得暖。”
张家大少爷脸色并未放缓,相反更加严肃,说道:“小丫头,不要怕,尽管说实话,有我为你做主,望风楼不敢对你怎么样。说说,望风楼是不是对你们很苛刻,不然怎么会让你这么小的孩子干这么辛苦的活儿?”
他却没想到,映月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说:“张少爷,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一定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听到“好人”的评价,张少爷心都软了,竟有种比被确定为张家继承人更满足的感觉,因此他一口应道:“对,说说望风楼是怎么欺负你们的,我为你做主!”
映月回道:“张少爷,欺负我们的不是望风楼,是你。”
这下张家大少爷吃惊了,他疑惑道:“这话怎么说?小丫头,可不要胡说!”
映月道:“你可还记得那天去望风楼找我们老板麻烦?”
“不对,那天我原本以为你们老板无故打伤我弟弟,找你们老板讨说法的。可是在弄清楚事情真相后,我不是已经代我弟弟向你们老板道歉了吗?我弟弟欠的酒钱我事后也差人送了去。难道是下人扣了酒钱?”说罢危险的看了看身边的小厮。
身后的小厮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当天就送过去了,还是那天的小老板亲自收的。”
映月道:“不是这回事。那天很多人都知道您是去打砸望风楼的,虽然最后您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相反还当众向我们老板道歉。但是很多人都说您是为了张家和逍遥门的名声着想,事后一定会对付我们望风楼的。再加上您回来之前张家主就放出话来谁敢上望风楼就是和张家过不去,使望风楼的生意一落千丈,那天的事情过后望风楼就彻底没客人了。为了不再次流落街头,我们只好出来卖酒了。呜呜呜……”
张家大少爷眉头蹙了起来,想到:若如此,倒的确是自己的错了。
不等他说话,映月仰起头,一脸希冀地问:“您刚刚说一定会为我们做主是真的吗?”
张家大少爷回过神来,连忙道:“当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我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有什么办法呢?”
眼看鱼儿就要上钩,映月差点笑出来,但为了不露出马脚,忙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又挤出几滴眼泪来,说:“我们老板给我们说了一个办法,但是……”
“但是什么?”
“您不会同意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同意?这事既然都因我们张家而起,于情于理我都该做点什么,说罢,只要不是让我干些杀人放火的事,不损害逍遥门和张家声誉,我都会同意的。”
“真的?”
看着映月一脸急切与兴奋,张家大少爷突然不是那么确定了,又想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觉得无甚遗漏,才点点头道:“恩。”
“当我们的掌柜如何?”
“这不可能,你们应该知道我是……”
“你是逍遥门弟子嘛!不是要你退出逍遥门,你只需要在我们望风楼挂个名就可以了,这样别人就知道张家和望风楼并无嫌隙了。我们每个月还可以支付给您五枚下品灵石。”
“五枚下品灵石?”张家大少爷玩味地品着这句话,说:“可不要说大话哦!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下品灵石吗?要知道我们逍遥门外门弟子一个月也才能拿到十枚下品灵石。”
“这你就放心吧!只要你答应,我们自然做的到!”映月一脸笃定,暂时忽略了那句“小丫头片子”带来的不爽。
张家大少爷有点怀疑:“你们不都穷的快要流离失所了吗?难道是在骗我?”张家大少爷其实并未生气,和映月说话让他感觉非常舒服,他总觉得映月身上有种非同一般的灵气。
“这个…这个…”映月明白自己太急切了,忙分辨道:“我们望风楼因为那天的事生意不好是真的,虽然暂时不至于养不起楼里的伙计,但长此以往可就不好说了。只要你成了我们的挂名掌柜,楼里的生意自然就好了,那时候自然付得起你的灵石了。”
张家大少爷一脸孤疑:“你不是伙计吧?要是一名五六岁的伙计也这么精明的话,那我可要对望风楼刮目相看了。”
“呵呵…不是,去望风楼坐坐吧,具体的事还需要和我的几名伙伴一起商谈。”
在映月的怂恿下,张家大少来到了望风楼二楼,只见风、阿漠、杰、王景等都已候着了。众人七嘴八舌地劝导,舌灿莲花地吹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张家大少爷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过分充满朝气的脸庞,张家大少爷感动了,他觉得有一股激流从内心涌起。他站起来道:“首先感谢各位对我的信任与肯定,既然现在我成了望风楼的一员,以后就不必称呼我张少爷了。我叫张云飞,看样子我年龄最大,大家叫我云飞哥就好了。”
接着大家就望风楼的运营情况和未来发展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一致认为望风楼想要发展下去,没有幻士是不行的。张云飞提出他有几个好朋友,品行不差,如若望风楼付得起报酬他们应该很愿意成为望风楼的后盾,他们还可以指导楼里有修幻潜质的小孩子修行。
他本以为望风楼应该拿不出那么多灵石,正想提出自己那份可以不要,没想到映月他们带他到底层酒窖里看他们的猴儿酒,满窖的酒坛子,上面都贴着标价,一坛就是五百枚金币,算下来二十坛就是一万枚金币,也即一枚下品灵石,而酒窖里有酒怕不下千坛。这酒要是都卖出去,绝对请得起一般幻士了。
“可是,这酒能不能卖出去?”张云飞有担忧道。
“你尝尝。”
尝了一口望风楼的猴儿酒,张云飞知道,五百枚金币一坛绝对卖低了,若是在日落城或武英城等大城市,价钱绝对要翻三倍,但很快他就想通了其中的原因,眼前这些伙计、老板都还是些孩子,不说没人脉,他们明显还欠缺自保的能力,能在洛水镇占据这么一栋还像样的楼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假以时日,这些孩子必不是池中之物,也许自己在他们还小,正需要幻士时遇上他们反倒是自己的幸运。接着在了解到他们还有一群猴子朋友可以为他们源源不断的酿造猴儿酒后,他对自己全力支持这些孩子的决定更加坚定了。
一切谈妥,张云飞愉快地回了张家。望风楼的伙计则准备了告示,将张家大少爷成为望风楼挂名掌柜的喜讯传扬出去。而映月几人一路说笑,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走在了返回望水村的路上,此时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竟是一个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