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中,还是大学,已经很少回到老家了。很多地方都还有熟悉的影子,路边的水井,坎子上的竹子,地里的庄稼,很熟悉,和记忆里一样也不一样。一样的是山,水,大地,树木,不一样的是我吧,我已经二十好几了,再也没有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感觉了。
昨天就已经把家附近的给扫完了,是和安哥,弟弟一起去的。原本是要等着侄子读书回来之后再去的,但是早上八点过,爷爷就催着去扫墓。没办法,就先上了。这是那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扫墓。有些地方已经不太记得了,但好在有安哥在。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突然发现血脉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晚上的时候安哥去高铁站接放假回来扫墓的我哥回家,大嫂和两个侄子也回来了。晚上原本都蒸好米饭了,但是弟弟想吃抄手,大嫂也准备好了食材,所以就马不停蹄的做了。大嫂把肉馅调好,我,弟弟和两个侄子就围在一起包抄手。哥哥拍了视频给妈妈看,告诉她弟弟没有乱跑,让她放心。因为血脉,我们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为的是同一件事。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当然,这天的抄手也很好吃。(彩蛋是大嫂在肉馅里面加了土豆,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
奶奶的坟比较远,今天8个人坐了一辆车去的(超载啦)。记得很小的时候,去的路还是泥路,就那种特别颠簸,轮子陷进去要人推才走得动的路。现在已经全部都是水泥路了。小时候看来很遥远的路,现在没过多久就能到。
一路上,哥哥和大伯家的哥哥讲起小时候他们去捉鱼的趣事,我觉得我似乎也有参与过些什么。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我好像孤立很久了,突然听到某种召唤,我与这个世界发生了某种联系,我不再能独善其身。越是挖掘,越是无法割舍。
回来的时候,去大爹家接了大姐,原本以为只有一人,结果二姐也在,所以回程变成了10人一辆车!俩侄子直接坐后备箱了(幸亏是在乡下,没有交警,当然安哥开车还是很稳很慢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十多个人,很是热闹。这时候我想我应该承认一下,我喜欢热闹。
一直以来,都很讨厌乡下的很多事。比如家长里短,乡里复杂的关系,怕被问东问西,怕遇到不知道怎么叫的人,还有离街上远,不好买东西,洗澡、上厕所、取快递各种不方便。但是弟弟回来后,他会问谁谁谁是谁,他家情况怎么样,我有时候不能答出来,心里愧疚的同时,也开始留意他们叫什么,和我们什么关系。原本以为很困难,很复杂的事其实也没什么。而且现在他们对大学生毕业以后没找到工作已经习以为常了,不会一直拎着不放,而且这也不关别人什么事,我更没有什么可以烦恼的了。现在哥哥他们都在,买东西什么的也轮不到我,做饭也是大嫂在做,我偶尔帮帮忙就可以了。听他们话话家常,看他们打打牌,一大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其实还不耐。
因为爸爸妈妈的事,妈妈不太喜欢老家这边,我原本也是这样觉得的。我一直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一有时间就往家里面跑,现在我好像明白了。这或许就是中国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吧。每一个在外漂泊的游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对家乡的眷念,小时候生活的,贯穿了整个童年的地方,足够让人怀念到入土吧。
总是和妈妈说,怀念读小学的时候,每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光。现在,我重新感受到了这样的感觉,真是久违啊!还以为再也没有可能在这里找到的归属感,居然神奇地出现了。我,不再是一座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