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看到个不错的命题:当我们在怀念港片的黄金年代的时候,我们在怀念什么。
很奇异的,那些老电影粗糙的画面往往能织构出最艳丽的色调,再深深晕在脑海里。
直到如今,我们都不能太轻易的去理解镜头里三分颜色渲染的绮丽和苍凉,也不太能理解那些嬉笑怒骂和悲欢离合背后的深意,但这并不妨碍一种名为【怀念】的情绪在老电影的世界里滋生蔓延。
所有人怀念的都是不一样的情绪,当我们在怀念的时候,其实是在拼了命的记住一些东西,甚至只是睹物思人的透过这种怀念触摸另一个视界的人和事。
只是现在还记得的,不过是透过这些字句去怀念一种瞬间的悲喜。
《春光乍泄》里,何宝荣说:不如我们重头来过。
岁月过了就过了,陈旧的东西永远都是结束时候的那个姿态。对着那些洪荒里的尘埃,也能不能倾尽怀念去说一句,不如我们重头来过。
(二)
我还记得自己几年前是过着完全时差颠倒的生活。那时候高三,明明累的要死,但是还是改不了熬夜的习惯。
周末的时候,经常一个人趴在电脑面前,看一部电影,甚至翻出些胎教音乐来循环播放,哭一场,还是写点什么,天也就模模糊糊亮了。
后来因为精神原因,我的医生再三禁止我熬夜,才改了这个毛病。
我一直怀念午夜这种时候,有一种特别沙哑低沉的浪漫,就像老式唱片机伴着木板房里的灰尘缓缓流淌出来的音符,有种特别的颗粒感和重量。
说来说去又说回电影,还记得那时候半夜看那些文艺的要死的电影。所有的电影结束的时候都不免哭一场,俨然分不清是电影本身的离散还是宣泄心里淤积的情绪。
午夜时候连眼泪的颗粒感都特别足,熬红的眼眶,分不清是掉落了尘土还是涨满了眼泪,只知道那些委屈和压抑都在拼命往外涌。
再后来的现在,再也就没了那么丰盛的情绪,那么丰盛的时光,是更刚强还是更软弱,扛不下那么多的悲观,所以就彻底抽空自己,吃,睡,忘记。
(三)
每天躺在床上闭眼的那一刻就像接受一场最盛大隆重的死亡加冕,圣洁的得到遗忘的许可,假装像新生的婴儿一样空白的睡去。
然后每天早上醒来就像一个披坚执锐的战士,戴上那些勋章和伤口,去接受新一天的血腥和斗争。
我为这个认知感到莫名的安慰和悲哀。事实上我并不清楚生命和生活的意义究竟是在于一种重大的完结还是在于一种轻浮的掠影。
时至如今,故人也好,旧忆也罢,都不愿再去深究。我也拒绝盘点有多少人和事已经从生命里离去又有多少错误值得被弥补和原谅。
我害怕这种肃穆的审判思考。
我想我该庆幸我的成长,在我生命里最终还是以更少的泪水去面对了更多的血腥。
最终什么都会以新生的姿态再次出现,唯有人,这个孤立无援独善其身的个体,遍体鳞伤的以一身旧的样子经历每一天的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