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历史的废墟中匍匐前进
为了一个新的太阳
三十年前
你是一个年老的母亲
满头白发泪眼婆娑
三十年后
我们长成你孱弱的孩子
二十离家
至此未还
唯有这病痛的肉身可帮助我们抵达你的思念
二十离家
我们在你的怀抱中流浪
这是一片荒芜的原
有些人跌跌撞撞往回走
试图找寻曾经的偶像
更多的
却只能拖着身子成了些没头的苍蝇
没有头的苍蝇
是那些失去记忆的孩子
没有头的苍蝇是一些毫无免疫能力的孩子
他们是谁的孩子？
你还是那样子
病怏怏的
你许与我们粮食
你许与我们大地的收获
在这场战争中
你扛着大旗
在这场战争中
你仗剑执枪咄咄逼人
血泪齐下
你的这群孩子
是神与野兽的孩子
你对它们的孤独保持缄默
所有的祖先对他们保持缄默
好叫他们流浪
在他乡
？
我们合当离开
在干涸的河床上
追溯火与水的根源
我们合当离开
用半生漂泊
拥抱似曾相识的归属
我们合当离开
在日后追随你的脚步
与你在同一片大地上腐败
合当离开
紧贴着大地的颤抖
在你苟延残喘的尸骸上
祭拜新的太阳
喜马拉雅的山巅
是神明白雪茫茫的居所
神鹰的第一次飞翔
是祂们漠然的目光
同时也是冬夏的雨雪骤然而苍凉
长江之水黄河之浪
是神明枯瘦的手臂无力的伸长
而黄昏里孤独的行者
你三十年前生下的这群孩子
却只能用一次新生和一次死亡
完成他们对你
对大地的一次哭诉
——18.sep.2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