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会经历反抗羞耻感的阶段,但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培养“羞耻感弹性”(shame resilience),这样我们才能成长。
遭遇羞耻感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事情,一旦我们过度地回避、否认或控制有关羞耻感的体验,我们就会变得脆弱、戒心重重,无法成长。成功地经受羞耻感的考验,能使我们对自己未来的应对能力心怀自信;通过取得成就来培养自豪感,并与重要的人分享我们体会到的喜悦,能促使我们的自尊不断发展。
反抗羞耻感不涉及达成真正的目标,因此它不代表真正的自豪。你可以把它看作迈向复原之路的不够充分的努力:在培养真正的自豪之源以前,先挣脱羞耻感的枷锁。反抗羞耻感通常是复原的第一步。
大多数人终生深受羞耻感的困扰,其原因在于早年间家庭养育的严重失败——照料者的心理问题让他们无法提供孩子所需的同理心和共享的快乐氛围。一旦人类对于爱和联结的内在需求得不到满足,或者父母的教养与温尼科特对正常教养方式的描述相去甚远,这会导致一种深刻的“落空的期待”:我们的基因遗传倾向于让我们期待获得情感调谐,一旦这种期待落空,核心羞耻感就会在我们的心中生根发芽。
即使我们当中那些没有核心羞耻感的人,也必须面对并学会应对羞耻感家族中的情绪。当我们所爱的对象没能回应我们对其的好感时,我们可能会感到“无回应的爱”带来的羞耻感。如果我们没能加入某个心仪的团体,我们可能会感到受人“排斥”带来的羞耻感。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因“非自愿的暴露”而感到羞耻的风险随处可见——从暴露某些我们宁愿隐藏的身体功能,到某些无意间的失礼行为。一旦我们没能达成自己的目标,或践行自己的价值观,我们就可能会面对“落空的期待”带来的羞耻感。
培养羞耻感弹性意味着,学会承受这些不可避免的经历,而不必对他们严防死守,也就是说不用限制我们的生活来回避羞耻感,或者坚持认为我们没有理由感到羞耻(但他人应该感到羞耻)。
社会羞耻感可能会给人强加一系列过于狭隘的期待,只要我们没能满足这种期待,社会羞耻感就会让我们感到自己没有价值。培养羞耻感弹性意味着,学会识别并应对社会羞耻感不可避免的影响。
培养羞耻感弹性,始于发现支持系统,找到在你讲述自己的经历时,能给予你共情回应的人,这些人能够理解你的经历,因为他们也知道被羞耻感击垮是怎样的感受。
当我们与那些认同、接纳我们的经历,并与我们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产生联结之后,我们就会变得更具羞耻感弹性,而不会让羞耻感孤立我们。
当我们把羞耻感视作一个情绪家族时,培养羞耻感弹性也意味着学会容忍这些情绪,而不是简单地反抗或拒绝感受它们。
培养羞耻感弹性意味着学会忍受这样的经历,而不强行用防御方式应对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