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发麻,像是有小虫在爬行,走走停停,一会儿好些,一会儿又来。
忆起那年夏天的某一天。
儿时几个玩伴相约,陪我这个久不回老家且又不容易回来一次的人去村南边的河里捞鱼。我们几个相互差不过三岁,一起长大玩儿大。这次去抓鱼加上我和我的妻一行七人,有的拿网,有的拿盆。就这样出发了。
出了村口,顺着平时到地里种地的小路,也就两里的路程。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我也跟他们聊起在部队生活学习的情况。没多长时间就到了河边。
河里的水并不深,北方已连年不下雨,干旱的河里的积水最深处齐腰。大家二话没说,脱了鞋子,拿了抬网,就下河,动作干脆麻利,不托泥带水。开始,我和妻在岸上,等着捡鱼。我们共带了两个抬网,两人一对。两人协力往前走一段,又协力抬起,鱼儿就在鱼网里了。从岸这边托着网到对岸,把鱼赶到一角,鱼儿更难跑掉。
人多力量大,没有多长时间,准备到中午时,我们已经抓了两盆的鱼,应该有二三十斤。没有大鱼,是一些小鱼。鲫鱼占了一大部分,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鱼。
回来路过一个村庄,村东头有个水塘,常年没有人打理,俗称野塘。我们当中大家平时称呼他才爷的,这么称呼是辈份的缘故,他只比我们大两三岁。才爷平时最爱抓鱼,没事就去捕鱼给家里人吃。他说,这个塘常年有水,也没人管,里面肯定有鱼,我们下去抬几网吧。下去两个人,刚抬了两次网,一个鱼也没有抬上来。可其中一人却表情异样的说不行了,就跑上岸来,原来他的脚被玻璃割破了,一直流血,还好割破的口子不大。我说,还是算了吧,抓得鱼也够我们吃的了,还是回吧。大家听从了我的意见,回家。
妈妈一看这么多的鱼,赶快忙活着收拾,一直忙了一个下午,就是为了我们几个兄弟的晚上聚餐。
晚上,我们几个喝了很多的啤酒。儿时的玩伴,为了我这个远赴千里之外边疆服役,考入军校,几年才重返家乡,暂住几日,相聚几天又得回部队,只能以酒述说孩时的快乐与时光。
又是多少年过去了。我已定居在他乡,有时一两年才回家乡一次看望年迈的母亲。他们当中,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跟家里有深仇大恨似的,抛下妻儿失踪于世界的某个角落,没人知道下落,连他父母去逝都没有回。听村里人说,他其他地方有另外一个家。有一个因为一次走亲戚喝酒,回家半路骑摩托车摔倒,没人发现被冻死。听他的父亲说,他儿子去逝那年36岁。现在在村里的,一个是才爷捕鱼卖鱼,一个是庆叔为别人加工家具,一个是俊立哥务农打些零工。
美好的回忆,只曾经拥有,生活总该继续。曾经的一切美好,都在记忆的深处,让人不能忘怀。只可惜有的人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