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听明音禅师唱诵的佛乐,听他清唱,或配上古琴曲,安然静坐,心如沐浴静夜月光。
清唱时,音质宛若天籁,听者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平和与纯净,歌声犹如流经山石的清泉,自在徜徉山涧,一路穿越秀美风光,长长地萦绕人们心头。空灵中带着清寂,尤其是在明月高悬的清凉里倾听,竟没来由地想长坐于佛堂经卷前,意将自己化作飞扬音符,潜入佛音。
而歌声一旦配上古琴曲,听者会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份别样情愫。不同心境,不同琴曲,感觉也微妙变幻。所配古琴曲无需繁琐复杂,就在歌者长叹低吟的尾音意犹未尽处,只悠悠一声琴语,便足以明心天地,温柔长情,令人心舒缓。
古琴的太古之韵,恰恰相融于佛乐的轻灵如云。虽有琴声,却无喧嚣,飘飘渺渺,如僧前香炉中悠起的一缕清香,若有若无,却直接入人心,引人进入深层禅思。
歌者亦是高僧,深谙佛理亦重真情。我大胆猜想,他在决意常驻寺院前是否有念念不忘的故事,歌中,这位身披袈裟向佛人会不会抛开经文,畅想起前尘过往。
无妨,佛前弟子,早已了然尘缘如云烟,一切都是故事,一切终成过往,因而,可抒心意,却无心结。忽如风起的心中那一声长叹,一如琴声悠悠,转而幻化作山林长风,令百木动容,之后,归于静寂。
佛音与琴曲,默契如知己,佛音净化的琴曲,多了禅意;琴音相佐的佛曲,更易入心。
想当初在菩提岛上,无论哪个角落,耳畔都始终回荡着佛音,很快,便听成习惯,以为是生活该有的常态,很得自在。之后的一天,当踏进菩提岛的其中一个门槛时,却是一曲古琴乐相迎,初始竟没有发觉,回神才发现,这琴曲一如佛音,本就该存在于菩提净世界。
佛音与琴曲,皆凝神、醒心,皆清净、澄明,皆有禅意、向美好,皆归于菩提。
在这菩提佛祖留恋的土地上信步,走一段硕果累累,走一段阳光温暖,走一段柔柔月半弯,走一段冰封海面,走一段鸿雁羽翼下的彩霞漫天……举目之处皆是令人心动,你能深切感受寒气中孕育的暖,雪里悄悄藏着的春。
菩提界,大自在。春来,站在堤岸遥看佛前一泓清浅,冬来,便立于海湾赏坚冰如云卷云舒。
说来有趣,平日在看似自由的世界里,总觉灵魂却被拘禁,而独处于此孤岛,心却似被彻底释放。佛音,琴曲,与岛上盘旋于亭台楼阁半腰的奇幻云雾一起,带人入仙境。
心境好时,恰逢月圆的正好,在如水的月光里,静默就好。静到心若草木,借歌声与丝桐与这天地语,只一声空灵的我佛慈悲,只一曲古意的《神人畅》,便可抒得三秋情怀,千秋往事。
庄周云:天下有大美而不言。守着这菩提老祖安心长留的海岛,无语处,是长情。守一痴心,伴一清曲,坐忘清风来去间,此情境,菩提仙翁也该觉圆满了吧。
何等有缘者,可以于这天地,调素琴,阅金经,乐山乐水,岁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