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年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

        我的家乡,就在这样一个充满着活力充满着80年代感的地方。

        我的家乡,有山有水,数座叫不出名字的山,我家就在那名叫大寨子的山腰上。那里承载着我的童年,有喜有忧,那时候的喜不过是邻居家的姐姐结婚摆酒、或者邻居家添丁摆酒去凑的热闹,不过是三俩孩童一起的嬉戏玩耍。那时候的忧不过是今天的饭菜好不好吃,不过是今天的羽毛球又被打到房顶上捡不下来了,不过是今天的零花钱似乎被弄丢了。简单而质朴。

         后来渐渐地长大,我们渐行渐远,不再是几个不懂事的孩童,都长大了,开始背负自己的使命,独自行走在漫漫人生路中。

        后来由于老屋破旧,我们搬到了大寨子的山脚,那九溪河畔。九溪河,九条溪水合并汇成一条河故而得名九溪河。这里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金佛山上有着一位美丽的精灵,她守护着这座神圣的大山,后来,山上来了一位白衣少年,精灵沉迷进他的美色,慢慢的接近少年,在和少年的接触中,精灵发现少年并不是那么完美,甚至对于生命好不尊重,他肆意的践踏着山中的植物和动物,可是精灵喜欢他呀,那种就算闭上嘴眼睛里也可以看出来的喜欢,一直容忍他,直到后来,少年贪玩在林中纵火,在精灵发现时已经四处都被烧得黑漆漆的,曾经花开遍野的金佛山变得寸草不生,裸露着他那黑色的皮肤,精灵不得不用自己的身躯来融化大山皮肤上的痂,只有这样,才能再次焕发生机,于是精灵经少年逐出了金佛山,身体化作山间的水,滋润着这座大山,从山顶分几路流下水流,最后汇成九条溪水,最后都流入山脚之下河流,故而这条河从此就改名为九溪河。(这是我自己想的一个故事)

        到九溪河畔生活的我们,生活节奏依旧是慢慢悠悠,只是在不经意间多了一点紧张,这时的我已经是一名初三生,虽然那时候没有现在这样紧张,但是为了能够跳出农村生活,这是我们最好的一条道路,所以便拼了命搬的学习,最后成绩虽然不够理想,但是终究还是来到了高中的生活。

        上了高中,我的家乡在我的眼里就只有夏天和冬天。夏天,知了四处聒噪的叫个不停,似乎要将生命唱到尽头,将那长埋地底十几年的抑郁和不见天日的痛苦唱给世人听,可人们哪里管得了你的痛苦,因为他们都自顾不暇,不像城里人一般回到乡下还要回忆回忆蝉鸣,说那是夏天的味道,在我的眼里,夏天没有味道,如果非要给各个季节添上一个味道,那么夏天是汗水味。那时候夏天的家乡就是收玉米的季节,要趁着时节和天气将玉米收进家中,不然就白干一季。不大不小的我们在收获的季节也算是家里的一个劳动力了。在我弟弟还小的时候,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刚上幼儿园,大家都上坡去了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就给他买了一个小背篓,他就跟我一起在这条细小路上往返于家中和田中,他每次只能背几个苞谷,走起来还摇摇晃晃的,眼瞅着就要跌倒,眼疾手快的我拉住他的小背篓,然后苞谷被我拯救了,他呈现出半跪的姿势,要跌倒还没跌下去,被我拉起来后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最好玩的不过是有一个玩伴和你一起来背苞谷,那时候我的小伙伴就和我经常换着背,今天给你家干活,明天给我家干活,大人们也随着我们。

        家乡的冬天刚开始是杀年猪的猪肉味,然后是鞭炮燃烧的火药味和纸钱味,最后的是年夜饭的香味。刚开始几年里,回家比较早还能看到家家户户杀猪宰羊的时令,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大多是我的叔叔辈的,有的揪着猪耳朵,有的揪着猪尾巴,还有的抱着猪身,把猪推到“行刑台上”,杀猪匠看准了一刀下去,年猪抽搐了几下,彻底成了砧板上的肉。我见过一次最好笑的是杀猪匠还差点火候,一刀下去猪竟然装作死了,在人们都放松警惕之时,咔嚓一下子蹦起来,在院坝里跑,想要跑出这个牢笼,脖子上的伤口一路淌血,在院坝里跑了几圈,人们手忙脚乱的区抓他时,轰的一声便倒地而死。院坝里突然安静了,似乎在为这只不轻易屈服的猪默哀,几秒之后,又是热热闹闹张罗着开始做刨汤肉宴。那时候的刨汤肉宴上几家邻居全都在一起,要摆个五六席,而孩子们总是最开心的,因为这一天他们可以不用做饭和洗碗,还能和好多小伙伴一起玩耍,这天也会有小零食给孩子,大家就在猪肉氤氲的香气中,如梦如幻的度过这天。

        猪肉味过后,便是过年那天的火药味和纸钱味。每到过年那天,父亲就会拿上鞭炮和纸钱,叫上我和我弟弟去给我的祖祖和爷爷上坟,我会给区撕纸钱和点烛,最后由爸爸来放鞭炮。鞭炮声似乎是在告诉祖先,又一年过去了,我们又大了一岁,希望能保佑全家人健健康康,和乐美满。我们家一直都很顺利,我想除了我们一家人的努力,还有祖先的祝福。到了晚上,年夜饭熟了会先在堂屋摆上几个菜,倒上几碗酒,再点上封好的纸钱,这叫献饭。每当这时,母亲都会护着我们,不让我们区堂屋玩,刚开始我不懂,后来大了,便感觉到这是多么庄重的场合,是世世代代的继承,当然不容小孩子乱窜。献饭之后就是年夜饭啦。在这天,都会拿出最好吃的来吃,也一定会有鱼,意味着年年有余。现在已经没了当时的激动,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鱼已经不再只是过年才舍得去买来吃的菜了,但也少了一份念想。

如今,故乡在我的生活中,只能有春节,回到家乡,和邻里唠唠家常,和父母一起走家串户,日子似乎一瞬间就过去了,假期结束,便又急匆匆的回到那时间如水的地方,匆忙的继续着大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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