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那场大雪,早已在记忆里渐行渐远。时隔两年之后,仿佛更加渴望一场雪的洗礼。天气一降温,各种平台、各大媒体,几乎每天都有关于雪的文字、雪的照片,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因盼雪而变得脆弱的神经。
2018年,寒冬腊月最后一个周末,库尔勒人民终于在期盼中迎来了久违的“大”雪。听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从脚下传来,心情格外舒畅。
思绪穿越时空,从西北回到东北。老家的冬天很冷,北风伴着雪花一整天一整天的下个不停,早晨上学时,路上是厚厚的积雪,早起的车轮碾压一遍又一遍,路面变得又硬又滑,经常是一路跌着跟头,幸好大棉袄二棉裤穿得厚实、围巾包得严实,摔不疼也摔不怕。年轻人都不怕冷,放学后更不急着回家,而是专挑雪厚的地方走,没膝深的积雪经风一吹表面结了一层硬壳儿,一只脚先轻轻的试探着踩上去,再慢慢抬起另一只脚,只听咔嚓一声,前脚踩进大雪里,雪沫子趁机钻时鞋窠里,另一只脚再重复前一只脚的动作,当然又是毫无悬念地踩进雪里,如此重复向前,比赛谁走得更远。听着咔嚓咔嚓的声响,乐此不疲,直到天黑。
东北的雪大,一点都不假。我的姥姥家以前住在北官房村,三间土房是土改后分的,屋里比屋外的地面要低一些,从外面看房屋很矮。妈妈说,在她小的时候,有一年的冬天大雪,早上起床时竟推不开房门,是姥爷推开窗户跳到院子中,把堵门的雪清走,然后大家才出来扫雪。
望着眼前变得密集的雪花,思绪被拉了回来,公园的雪变得厚了一些,已能盖住枯草,仿佛铺上了厚厚的雪被,松针一簇簇地顶起雪的帽子,细长的枝条附上一层银白,只有零星的几株杂草点缀在雪被之上。远处,一位父亲带着孩子玩雪,还有一家三口忙着拍照。冬日里觅食的麻雀腾地一下飞起又落下,给静谧中增添一丝生气,它们一会立在高枝,惊得枝条的积雪扑漱漱落下,一会又落回地面,在矮小的松树墙下、在半裸的枯叶里觅食。
快走出公园时,惊飞一群麻雀。在公园靠近道路的一侧,有处绿化井的井盖上积雪很少,有麻雀在觅食,我猜想大概是有人撒了米糠吧。
我取了相机来,回公园里拍照。我慢慢靠近麻雀落脚的地方守株待兔,调好相机静待麻雀们进入我的镜头,身后有车经过,麻雀们扑楞楞一阵乱飞,我按兵不动,盯着镜头,又有麻雀落下。拍到了麻雀,脚也冻麻了。
东北的冬天很冷,东北的雪又多又大,行走在雪天,不消片刻就变成雪人。在东北要穿得很厚,雪粒子伴着北风,打在脸上生疼,羡慕少雪的南方。在西北,在库尔勒,雪来得很随意,碰一年大雪,碰一年,雪只在空中,于是,又期待起来,期待一场雪,期待,脚下咯吱咯吱的声响,唤醒沉睡的记忆。
小时候,麻雀住在土坯房的檐下,在椽木之间,衔几颗毛羽就是窝,天擦黑时,搭上梯子还可以捉到一只,解解馋,不但身材小,颜色也是灰麻麻的。如今,公园里,树杈间,有漂亮的鸟窝,更有爱鸟的人,帮助麻雀过冬,它们个个都是肥都都的,颜色也不再是单一的灰,它们不会再出现在餐桌上,它们,只会出现在镜头中。
一场雪,带来一段记忆。一场雪,勾起一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