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有雨,回家的路很是泥泞。
胡山扎紧摩托车上的麻袋,绑好看家的大黄狗。
“大黄,别怕。还有两天就到家了。”胡山摸摸大黄,给它加油打气。长期的佝偻坐姿和麻绳捆绑让大黄很不舒服。它耷拉的耳朵偶尔煽动一下,似是给主人的回应。
胡山使劲揉了揉腰包,点火动车,又继续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胡山有两个儿子。老婆托人打电话说家里的大儿子得了很严重的脑膜炎。
他得尽快回家一趟。
几小时的路程后,途径一家店,胡山要了两个馒头,一碗米汤,下了饭。
天将黑的时候,胡山和店家商量了一下,抱着大黄狗挨店家的马厩睡了。
经过长途跋涉,胡山终于离家只有二百来公里了。
他又揉揉腰包,满意地走进了熟悉的张口店,要了一碗面,滋溜溜吸入口中。
隔壁桌的大胡子满脸凶相,斜着眼睛看胡山,弄得胡山很不自在。
离打电话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大二的病情越来越重。
胡嫂红了的眼睛又肿了。
一个劲儿地骂胡山不疼娃,啰嗦不肯回家。
村里来了警察,问哪家是老胡家。
干了半辈子农活的老胡走出来,不明白自己是犯了什么事。
“你是老胡?”警察问到。
“是,我是胡汉”老胡眼角的干皱更明显了。
“有人在沁水煤矿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衣服里有胡山的身份证,我们需要你们前去认领一下。”
老胡的眼睛更加浑浊了。
带着大儿子胡天,小儿子胡文赶了二百里路。
在殡仪馆里,大家看到了一具被煤沙抹黑了的尸体,破烂的衣服下,腰间老牛皮做的皮带已被挣裂,牛皮钱袋也被割破。
胡汉带着两个儿子,扛起了胡山,继续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