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e沉默着用食指触碰着Johnny的脸，伴随着Johnny不自在向后躲却死死被抵在沙发上的尴尬，Johnny完全没有感觉到伤口的痛感，而是超乎平常敏锐的感受到了Ace长而卷翘的睫毛。

不，是Ace太近了。

“痛不痛？”Ace这句话一点不像询问，倒像使痛感消去的命令。

Johnny对Ace的猛然接近没有任何办法，他只得克制着自己不把头埋进Ace颈窝的强烈愿望，甚至都不能明白为什么Ace今天这么反常，就算不知道他的性向，也没有任何理由这么近距离的暧昧接触。

暧昧。他对女人的拿手好戏，今日被反客为主了。

身体的疲惫使他没有戏弄Ace的想法，他僵直在沙发上，以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接受Ace对他不甚温柔的关怀。Ace用手指触碰着他的脸，他不晓得是伤到什么程度，但意外的没让他感觉到与Ace的关切服务相配的痛感。夜的寂静使Ace的呼吸将Johnny围绕起来充盈他的大脑，或许他从女人那里游走的侥幸经验今天全都栽在Ace身上。

“喂...Ace。”他沙哑着开口，不小心声音分了岔，他清了清嗓子，Ace终于把手拿开，一言不发盯着他。

不再是酒吧喧闹音乐里被灯光照亮的Ace，而是黑夜里只能看清一个轮廓却坦荡放下防备的Ace。

Johnny的心渐渐明朗起来。反复擦拭的酒杯，碎纸机不停工作的声音，每个不同样貌的女人却有着如出一辙的笑声，不使他厌烦却使他病态的去习惯。

人生本来就很苦了，他一直这么觉得，我这样苦不苦？马马虎虎吧。

在吧台看着赤裸着精瘦上身，散发着随意又危险气息的Ace时，大部分时间Johnny都是怀着不齿的心情继续着他的擦杯子工作，但七个人里他最关注的也是Ace。Ace太没有保留了，那份坦荡和快乐（尽管出于惹事生非）反而使他保持着对Ace的持久好奇。

Ace脸上的伤是怎么搞的，怎么几分钟一过又像是添了点淤青啊，不不，是Gum搞回来的那盏奇怪颜色的灯映的......看上去又是醉醺醺的了，等会儿可千万别在吧台前给我惹事啊……

这么想着晚上的酒吧工作时间就能很快过去了，他也不能知道这算什么，如果说是对Ace那家伙的单箭头，那未免也太看低他自己了。

于是在那半秒里他把理智强行从大脑里拿走，在一排排杯子前大脑混乱的挡在Ace面前，替下了一个大块头结结实实的一拳。

什么嘛，这种事情最不该轮到的就是Johnny，昏死过去前他都不能记清是否Ace气急败坏也跟着补了一拳。

Johnny终于感到了些痛楚，Ace跨坐在他的腰上，沉甸甸的实感将他拉回现实。数秒的沉默可能对Ace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不耐烦了，存心想要戏弄Johnny似的，带有些恶趣味的俯视着他。

他是在注意着自己的表情管理，拙劣的模仿着在吧台后窥视到的Ace的坦然。和他对女人不一样，面对同性，尤其是朝夕相处的Ace，他不知道如何能修饰一下自己的局促，甚至都没有考虑到是否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替我挡了？”Ace又用起了那种慵懒的语调，是不是男的都以为这样是显得随意不关心？Johnny感到恼火。

“路见不平......”Johnny被自己犹豫的声音给惊了一惊。

果然把Ace弄笑了，他轻微的抖动着不让自己笑太大声。Johnny感到身上的人不是故意却对这样的接触毫无办法，一些不可抗力因素快要不可挽回的发生了。

“我在你面前被揍和揍人共计多少次了？你怎么今天才被激起对我的怜惜.......”

剩下的话Ace说不出了，Johnny的手小心又熟练的伸进他的背心，温热的贴合在他的后背上。Ace跨坐的姿势显得双方都并不被动，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触碰Johnny脸时起的那点戏弄他的坏心思确实是他活该。

Johnny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场意外的接触了，Ace的身体给他一种独特的勇气，像Ace每次不自觉的惹事一样，他也尝试着体味不自觉能给他带来什么好。

他用指尖顺着Ace的背轻柔的划下，准确无误地越过内裤边包裹住Ace的屁股。

Ace觉得自己清醒的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又不清醒的没有力气拒绝Johnny，或者是能再给他一拳最好。Ace慌了，作为一个人生新选项，Johnny令他感到愉快，这使他更加慌张。

这份慌张似乎变成了Johnny前往下一步的指令，他一只手扶住Ace的腰部，另一只在Ace屁股上的手移到前方来握住了Ace的性器。虽然心下有准备但这熟练度还是让Ace暗暗吃了一惊，一下明晰了Johnny对女人吸引力巨大的缘由，每个人在某种事上都各自有着天赋，Johnny显然在性事上点足了技能。

他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童贞。Johnny在抚上Ace脊背时就这么想了，但不知何种力量驱使Johnny鬼迷心窍的进行着一步又一步，Ace的没有反抗又使他放松了几分。童贞Ace很逊的紧闭双眼，颤抖的睫毛像是对Johnny的命令。

“要吗？”长时间的不开口又使Johnny的嗓音重归沙哑，他没有得到Ace的任何肯定式的回答，Ace的手胡乱扭在他胸前，他的下身——正牢牢的被Johnny掌握着。

就是默认了吧。

Johnny有些费力的坐起来，在黑暗中凑上前去寻找Ace的嘴唇。接吻对Ace来说至少不算陌生，他下意识的用唇舌迎接Johnny，下身的渐渐肿胀使他不由自主的顺从Johnny，甚至都等不及Johnny发号施令。他的手笨拙的搭在Johnny的肩上，意识到这一点也不自然后他抱住了Johnny。当然和打拳时身体的接触完全不一样，甚至和从前同女人接触的都不一样，他为这小半辈子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不同而无措又惊喜。带着这种惊喜他闭上了眼，从大脑里搜刮他能有的各种经验。

他得出的经验就是顺从。Ace小心的配合着Johnny，沉浸在被Johnny掌握的被动中，他开始在欢愉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下体传来的切实的热度和轻柔的揉捏让他大汗淋漓。

那个...做之前该干嘛来着？

对于未知他却不感到紧张，黑夜里他看不清Johnny的表情，也充满了对下一步的未知，如果这夜能再亮一点就好了，他迫切的想在此时看看Johnny...迫切的想在光明中......

灯被打开了。

Johnny灵敏的托住Ace的后脑勺，将他摁倒在身旁。

“伤好点没啊Johnny？”Jacky站在玄关处低头换鞋，抬头愣了一愣，“感情这么好也别挤在沙发上睡呀……”

Ace腹诽才没有，下意识去看Johnny，过近的距离使Johnny呼出的轻微热气都扑在他脸上，两人都以一种滑稽的摔跤姿势紧贴缠绕在一起。

Ace忍不住笑了，露出白牙，用头撞了Johnny一下。

人生真的很苦吗？马马虎虎吧。

Johnny的心跳从未有过的快速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