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是我约在2002年前后的同事,个子不高,短短的头发,圆形的小脸,浓眉大眼的,脸上的皮肤也很细腻,那时她约有三十六七岁吧,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就是美人迟慕,年轻时定是位大美女。
第一次来我们这儿时,穿着很得体,一双黑而发亮的平底小皮鞋,深色的小西裤,上身是休闲的西服,手里拎着一个小跨包,看着挺有档次,只是我不识货,对包也不讲究,反正不像我们平时随意路边几十块钱买的那种包。
周姐很安静,不太爱说话,但是是很随和的人,来我们这没几天,我们中午休息吃饭时,也会聊聊,慢慢就熟悉起来。原来她还是未婚的,先前在国企,也是个铁饭碗,后来就下岗了,闲着无事,就出来找点事情做,她平时与七十的老母亲生活在一起。
周姐其实也很健谈的,她小时的家里的条件还是挺不错的,父亲是国企的领导,母亲也有稳定的工作,上有两个哥哥,这个唯一的女儿在家里也是集各方宠爱在一身的人,用她的话说,不知怎么走着走,就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了,一直单身着,现在年龄大了,更不想将就自己。
周姐说她最爱吃甜食,说小时候太缺糖了,所以就养成了吃甜食的习惯,但是她身材很匀称,并没有受到多少的甜食的影响。周姐很爱笑,笑起来天真浪漫的,露出整齐的白白牙齿,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周姐与我们这儿原先的同事牛姐年龄相仿,牛姐一直单身,她约比牛姐大点,总是笑着对牛姐说:小牛,你说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呢?说完就自己笑了。
周姐很看重这儿的工作,所以很认真,来这也没有多长时间,总是与我们聊工作上的事,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有一天,她支支吾吾,话里有话地总是问我,她有事想请一段时间长假,不知这儿可不可以还能给她保留着职位,其实那时她来这儿还没有一个月呢。我免为其难地说应该也可以的,那也得等过了三个月更好些吧,我说有什么事情非要请长假呢,可能还需要一个月呢,见她总是犹犹豫豫的,我也就没有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她有点心神不宁的,总还是想问问能不能请下长假,她想出去旅游。正好那天牛姐姐也在,牛姐是个直性子,直接说她若是在这已经干个好几年了,请个长假也没有问题,完了还可以在这继续工作,现在就她这情况,够呛,况且也不说明到底是什么事,有啥说啥呗,呑呑吐吐的。
周姐不好意思地拍了拍牛姐,然后才与我们说,她得了病了,要去做手术,抿抿嘴,就再也不言语了,我瞧见了周姐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神伤。
后来没人的时候,周姐才与我说了实情,她得了乳腺癌,必须尽早做切除手术。她说她平时一直没有什么不适感觉,就前两天睡觉时,左乳侧身睡时总是咯得慌,就去医院查了查,说那个老太太大夫真是神了,只是用手摸了摸就说:闺女,你这情况不妙,可能是癌。让她赶紧做检查,早做手术,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的。
那时我和牛姐,还有一位小同事与周姐走得近些,我们都劝她尽早手术,工作的事可以缓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就这样周姐还没有在我们这做完第一个月就离开了。
周姐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手术几天后,我和牛姐去医院看了她,她精神状态挺好的,恢复得也快。她的大嫂在医院照顾她,大嫂人很好,对我们也很热情。
差不多又过了两个月,我和牛姐还去了周姐的家里,那时候周姐已经完全恢复了,周姐应该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她家室内的布置别具特色,尤其客厅被装修成了吧台,餐桌上还插着新鲜的花朵,尤其那花瓶很精致,过道墙上挂的画也很别致,应该是名画。
那个下午,周姐和我们聊了很多,她说她也不奢求太多,再给她十年,她就很知足了,她还依旧与牛姐说:小牛,你说咱俩以后怎么办呢!其实那时我也不小了,也算是大龄剩女级别的了,她总不带上我,说我还小呢,有的是机会。
走时,周姐姐把我们送到楼下,又送到小区门口,依依不舍的,她依旧穿着平底小皮鞋,笔直的西裤,开衫的毛衣,显得那么知性和优雅。
我和牛姐回来的路上还商量着以后常去看她,可是因为各种原因,后来也没有去成。再后来,我也离开了那座城市,偶尔还会想起周姐,可早已失去了联系方式。
今年算起来了,差不多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了,不知周姐姐还在否?也应该有五六十岁了,但愿周姐姐安好地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多喜乐,长安宁,她优雅的模样永远刻在了我的心里,我会永记得她的,也会永远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