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愿意,也没有必要较真,也就懒得去确知是哪一年,一位看起来很粗犷的同事,那年教师节,以班级名义送我一小盆芦荟。这虽不是空前的教师节礼物,但绝对是这几年绝后的了——这挺好!其实我一直都不在乎外在,也许是外在本不在乎我,也许真的是我深谙“莫向外求”吧,所以向来宠辱不惊着,也就不在乎一些特别的日子有否礼物什么的。
那盆芦荟毕竟是草草备办,商家也就投机取巧,毕竟只是一种象征:一种同事之谊,一丝尊师意味,一点节日气氛……也就听之任之的搁置在办公桌一角。应该也是随后的那个暑假——照例每年暑假开始,学校要求老师们清理办公桌,带走私人物品——我也就顺手把那盆毕竟没有枯萎的芦荟带回家。
我和妻子都朴实无华,崇尚节俭,所以生活特别简单,家里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和装饰。虽然家里偶尔兴之所至,增添几丛花卉,基本也都任其自生自灭着,那盆芦荟也就被安放在阳台防盗网的最右角。那个右角吧,又几乎常常被两旁窗帘遮挡,几乎看不到。偶尔看上一眼,也是蔫不拉几的,反正是聊胜于无而已。几度寒来暑往,它的位置从没有被挪移,还竟然一直活着,也许这一角,似乎也是难得的休养生息之地吧。
这个己亥岁五一假期,也就是五月三号傍晚,无意间发现,那盆芦荟不知什么时候头顶一丛花骨朵,且已然含苞待放。这个发现让我和妻子很是意外,唏嘘不已,感慨良多。于是拍照,于是特别期待芦荟花开的样子。似乎终生遗憾没有养过,更没有见过魂牵梦萦的昙花一现,姑且期待这从未见过的芦荟花开,聊以慰藉这瘠薄荒寒的人生罢。
(芦荟花事之含苞欲放)
五月十号周五,匆匆又是一个周末,终于能够早早回家。阳光又那么灿烂,于是有闲暇凝视那丛芦荟,上周五那待放的花苞竟然开始怒放。毕竟第一次看到芦荟花开,果然新奇且被震撼着。于是拍照,和着上周的照片,晒在朋友圈,颇为得意。朋友圈果然闹热起来:其一是似乎没有人知道那是芦荟花,其二是把我恭维为园艺达人。特别让我舒坦的是,一些特别的祝福,无外乎说花是祥瑞之兆,其解读和祝贺寓意也就五花八门——这很受用。也是,这无心栽花花竟开!而且是芦荟这样特别的花!既然都说花开富贵,这别样的花开当然是别样的富贵!
(芦荟花事之静静绽放)
这芦荟怒放又欣逢正周末,周二就被几个心仪的朋友邀约周五晚小聚。那次小聚果然意义多多,选择的地点是年轻人无比青睐的“嫩芽”,那确实是一个特别富有情调的聚餐去处,酒是地方佳酿——“劲头足”——足足的五十三度,足足的五斤陶坛装,足足的窖藏六年多(2012),这里菜品向来道道特别清新别致。
在候菜的时候,兴趣盎然分享着关于我的开着花的芦荟,好友们也是津津乐道着芦荟花事。菜品终于上齐,虽然戒酒近半年,但没有听从好友规劝,主动要求喝起酒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酒后想来,一方面来说,我够没面没皮的,于是沮丧之至,似乎从此在妻子儿子面前颜面扫地——虽然戒酒是我的自作主张。另一方面来说,我依然够坦荡率真,于是欣欣然之不已,似乎在这几个心仪的朋友面前够通透的,以后不用半点遮掩的了!这一切,似乎也是拜这芦荟花事所赐!
上周五虽然有些不愉快,但依然饶有兴致的继续拍照,晒朋友圈。不知不觉间,仿佛生活依然无限美好如花。尤其让人艳羡都是,这都开了近二十天了,还没有凋谢的态势。这芦荟花事,到底不同凡响:不论是否有人悉心照料,它寂寞能耐独自生生不息;不论是否芬芳艳丽,是否有人欣赏,它终究是花有一红,而且这么持久。也是,只要做好自己,总会有在乎的人和在乎的时候。
(芦荟花事之倾情怒放)
今天,芦荟终于开始谢幕。凝视这凋零着的花枝,捡拾起那些零落的花朵,丝毫没有黛玉葬花的悲情。这盆芦荟,有着那么样的曾经,又有着这二十多天的唯美,何以悲为!
(芦荟花事之悠悠谢幕)
这盆芦荟,终究不负于我,给了我若多的惊喜。花有重开日,我将不负这盆芦荟,惟愿来年芦荟花事更其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