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你欠我一群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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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最近 看了《请回答,1988》,被其深深打动了,那默默关怀彼此守护的邻里情谊,那从小到大坚不可摧的友谊,那懵懵懂懂不掺杂质的感情,都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美好,那样给人无尽温暖,又令人无限伤感。

看着令人羡慕的“双门洞五人组”,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自己也曾有过那样灿烂的日子。

可惜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没有和剧里的五人组一样,看着彼此一点一滴,长成十八岁的样子。

2.

2003年,爸爸还在蒙中上班,那一年,我们住进了蒙中家属院里的一座房子。

2003年,我还没有学过地理,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说,我们家住的是一排横向的房子,一排总共五家,我们家是中间的一家。

我家前面,是好多排竖向的房子。其中有一排,是学校的食堂,我曾经去那里捡食堂大妈不要的剩菜,回家喂我的小兔子。

我那时又瘦又矮,希望没有给食堂大妈造成一种我吃不饱饭只能捡菜叶吃的假象。我也回忆不出,当年大妈送我胡萝卜时,眼睛里是否有同情的目光。

3.

像前面所说,我们家那一排总共有五户人家。第一家的孩子已经上小学,第二家是比我小2岁的男孩子,是我们的小尾巴,总是软糯糯地叫我姐姐。第四家和第五家的男孩子和我是同岁,温柔的董董和跋扈的阿裴。

作为孩子们中唯一的女孩子,我并没有受到过照顾,相反的是,阿裴总是欺负我,还导致了我爸有名的“当街教子”的案例。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我和阿裴又因为一点小事儿吵得不可开交,他骂我一句,我就学着回骂他一句。其实听起来,我就像个可笑的复读机。

不幸的是,当我正在气急败坏地复读着一句很难听的话时,我爸正好回来了。他瞬间也变得气急败坏,把我拉到门口就开始对我一顿胖揍。

阿裴,董董和小尾巴都惊呆了,我不怕疼,却是又急又气,觉得自己丢了颜面。

“有本事你回家打我!”我向爸爸使激将法。

“我这是当街教子,你也知道丢人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骂人!”

后来,我还是被邻居阿姨解救了下来,但心里却留下了阴影,等到阿裴骂我时,我再不敢还口了。

我改为踢他一脚。

4.

阿裴的爸爸是微机老师,所以他家有一台长尾巴电脑,虽然没有联网,但是可以放一些下载好的动画。我们最开心的就是去他家看动画片,因为有些动画电视机上没有,我们看过了,就在其他孩子那里有了值得夸耀的谈资。

记忆最深的就是在他家看《小贝流浪记》,那是一个小猫找妈妈的故事,内容很苦。后来,我们都哭的不行,一向傲娇的阿裴也在偷偷抹眼泪。

这个老是虚张声势的男孩子呀,心中也有柔软的一面啊。

5.

阿裴家有吸引孩子们的电脑,我们家有更吸引孩子们的小兔子。

我的小兔子是那样白,那样胖,而且只听我的话。

我老是和妈妈说,咱家的兔子能听懂我的话,我叫它它就会回来,妈妈总是不相信,认为这都是我的想象。

现在想起来,确实不太可能,毕竟小兔子不是猫狗,怎么能听得懂人话呢。

可我确确实实记得,我把它放在草地上,它弹跳着跑出去老远,我一喊雪球,它又立马弹跳着跑到我怀里了。我还记得小尾巴对我说,姐姐你的兔子真是神了。我还记得,我奖励了它圆白菜,这难道都是我的想像么。

6.

后来,我们中又加入了一个女孩子,她名字中有一个“男”字。男男活泼极了,总是有吃不尽的好吃的,我们都特别羡慕。

有一次,我们问她,为什么叔叔阿姨那么好,给你买那么多好吃的。她不在乎地笑笑说:“我自己买的呗!”

“那你哪来的钱呀。”

“在妈妈零钱盒拿的。”

“那怎么行,妈妈会生气的。”

“真是木头!”男男鄙夷地挑了下眉毛,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然后我和董董,阿裴商量了一下,也决定如法炮制,在妈妈零钱盒里拿了几块钱。然后跑到天桥下的小卖部里买了巧克力威化,又在天桥下急匆匆地把它们吃完。

我们吃的很急,心里又担心害怕,吃过也忘了是什么滋味。

至于零钱呢,不知道妈妈是否发现少了,又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反正我以后再也没偷偷去过小卖部,阿裴和董董也是吧。

7.

我们每天笑着,看电视,吃东西,逗小兔子,逗小尾巴,日子无忧无虑,下雨晴天都灿烂。

可是有一天,爸爸说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他要从小镇里的蒙中调到县城里的一中去了,而我们,也要离开大院,搬家到新买的楼房里了。

我一听,却伤心极了,我已经和大家说好,要一起在镇里读一个小学,这不是让一向说到做到的我食言么,再说了,我的小兔子怎么办谁来照顾呢。

可是搬家这么大的事儿由不得我,爸妈也是想让我去县里读更好的小学,可是,我怎么这么这么伤心呢。

后来,爸爸把小兔子送走了,送到了一个家里有很多兔子的老奶奶家里。不知道,它在那里是否吃得饱菜叶,可它一定是被关在笼子里吧,谁能让它自由地弹跳着跑来跑去呢。

搬家之前,我们聚在阿裴家放电脑的储藏间里。小尾巴一直在抹眼泪,说想念小兔子,更想念姐姐。董董说,搬家之后,不要忘记他们。男男给了我她最爱吃的棒棒糖。阿裴还是一脸傲娇,却叮嘱我,再不要和旁人吵架打架了。

“你以后可别到处惹事儿,就你那样,谁都打的过你!”

“嗯。我记住啦。”我很感动,感动地踢了他一脚。

“我们这下可能不能一起上小学了,那我们约定一起上同一个初中吧。”董董说。

“好!一言为定。”

事实却是,从那以后,我再未见过他们中任何一个。

就像后来和各种朋友说,我们上同一个初中吧,我们考同一个高中吧,我们去读同一个大学吧。

又有几个约定,几个誓言,真正实现了呢!

8.

2003年,距今已经14年了,我也在新家14年了。

曾经的新楼,也渐渐老旧了。家家防盗门紧锁,邻居见面仅是点头微笑。我也渐渐习惯了自己孤单的日子。

有时我想,如果一直都住在那个大院里也挺好,整日热热闹闹的,去邻家的阿姨家蹭饭,去小伙伴家里看电视,去叫周末在别人家里打麻将的爸爸回家吃饭。

可是一切没有如果,从2003到2017,岁月倏忽而过。

我在曾经排斥现在依恋的家里,不写作业,看着《请回答,1988》,看着另一个国度,另一个时代的孩子们青春年少时的喜怒哀乐。心里有同感,又羡慕,也有小小的失落。

大院里的男孩女孩们,大多上大学了吧,我们大家的小尾巴,也在为高考而努力奋斗吧。成为小小男子汉的小男孩,再不会因为没有好吃的而哭泣吧。

虽然我们不能像青梅竹马般长大,但是我会永远记得你们,记得仿佛每一天都是晴天的2003年,记得响亮的笑声,记得转身便和好的吵架,记得那橙子味的棒棒糖,比太阳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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