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女人?女人相较于男人被确定下来,女人是他者。
男女性别为什么没有出现相互性,女人是如何屈从于这种纯粹的他性的?她是整体中的他者,拒绝与男性合谋拒绝成为他者,对女性来说,就等于放弃与高等阶层联合给她们带来的一系列好处。
女人成为第二性这整部历史是怎样开始的?男人从他们的利益出发已做出了不少辩解,他们求助于法律、宗教、哲学、科学力图保持“永恒的女性”。而波伏娃认为只有以女性的身份提出问题,采用存在主义的道德观才能回答这一系列问题。在《第二性》上卷中波伏娃试图将生物学、精神分析、历史唯物主义结合来探索女性“第二性”命运的原因。
生物学论据
在《第二性》中波伏娃这样描述:女人吗?这很简单,喜欢简化公式的人说:女人是一个子宫、一个卵巢;她是雌的:这个词足以界定她。男性将女性禁锢在性别中,并把一切雌性动物投射到女性身上。雌性是物种的猎物,整个生命受到性周期的制约,在孕育生命的过程中雌性先是被侵犯然后被异化,既是自身又是他者。而雄性受到的制约则远不如雌性发情周期那样影响整个机体,它的主动性代价更低,在动物界也总是起主宰作用。女人在雌性中最个性化,也更戏剧性地体验自身命运与男性的不同。从出生起,物种便掌握着女性:自青春期起,女人就适应着卵细胞的需要,月经周期、怀孕,与男人不同,她的身体是不同于她的东西。直到更年期,内分泌平衡重建,她终于同自身相一致了。为延续物种受激素影响,女人骨骼纤细、骨盆宽大、不那么强壮……而男人的生殖力不与他自身冲突,与女性相比,便显得无比的具有特权。
尽管以上的生物学论据是女人处境的一个本质因素,但它们不足以构成女人固定不变的命运。生物学论据从属于整个环境,必须有存在、经济、道德的参照,弱的概念才能具体地界定。
精神分析观点
精神分析认为主体体验过的身体才是具体地存在的。并非自然确定女人,而是女人在情感生活中使自然重新为其所用才得以自我确定。但精神分析无法解释为什么女人是他者。说女人是雌性不够,同样也不能通过女人对自身具有女性特点的意识来定义女人:女人在她所属的社会中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必须转向世界。
1、首先,我们不限于把性欲看作一种论据。精神分析学家仅仅从男性性欲出发去研究它,忽略了吸引与拒斥综合的女性欲望特点。不仅要研究性欲对象在性行为中的特点,还要研究它在一般感知中的特点。
2、我们将把女人放在价值世界中,给予女人的行为以自由的维度。女人要在确定自己的超越性和异化为客体之间做选择。精神分析将权威替代价值,将冲动替代选择,提出这是正常状态的观点。通过与过去而不是与未来的联系解释个体,正常状态给我们的只是非本真的形象。精神分析学家指出女人被两种异化方式吸引,成为男人(失败之源)或成为女人(他者)。对女性来说,真正的问题是拒绝这些逃避,作为超越性自我实现。但在精神分析学家那里,超越性的行为是男性的,异化行为是女性的,只有男性被定义为人而女人被定义为女性:每当女人作为人行动时,就被说成在模仿男性。尽管在考察女人面前展开的非本真逃避道路时我们达成一致,但我们给予她们不同的意义:女人被定义为正在一个价值世界里寻找价值的人,认识这个世界的经济和社会结构是必不可少的。
历史唯物主义观点
历史唯物主义将人类看作一个历史现实,女人对自身的意识反映了社会经济结构。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恩格斯依托技术史的发展脉络描述了女人的历史:随着私有制的出现,妇女的家庭劳动成为了附属品,建立在私有制上的父系家庭压迫着女性。但恩格斯没有指出从群体过渡到私有制是怎样形成的,从私有制出发也不能必然推出对妇女的压迫。为使个人占有财产这个想法出现,主体必须有一种原始的倾向:在外来的并使之成为自己的形象中寻找自身;在属于他的财富中重新找到自己。性别压迫也不同于阶级冲突,女人的处境总是与男人关联,不同于无产阶级追求作为阶级的消失,女性不会作为性别自我消失,机器不足以消灭女人面临的处境。
一切主体都是通过计划,作为超越性具体地确立自己,除了向无限开放的未来扩张,没有其他为当下存在辩解的办法。以特殊的方式去界定女性处境,逼迫她在他者的世界自我选择,将她推向了内在性。生物学、精神分析和历史唯物主义对发现女人都具有贡献,但是我们认为,身体、性生活、技术只有在人以存在的总观点把握的时候,才具体地存在。体力、男性生殖器官、工具的价值受到价值世界中存在超越自己的根本计划的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