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小心”，远窈喊着跑到了妍羽身边，就在刚刚妍羽回头的瞬间，一个慌慌张张的人把她撞倒在了地上。
远窈扶起妍羽正拍着她身上的土，她一怔冲到那人身前怼着他喊道：“有没有礼貌？撞了人不道歉？小、小娃爹？”
小娃爹急忙点头哈腰的道歉，实在是有急事要赶去衙门，妍羽回头看了一眼远窈，她走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娃爹认出了远窈但依然左顾右盼警觉的很，不敢在大街上开口。
三个人一起走到衙门门口，远窈看了一眼妍羽，总觉得她古灵精怪的很聪明，也似乎很想成为一名女捕快，便邀请她一起进去。
妍羽对衙门望而生畏，就像是害怕针灸的人见到针灸的瞬间才想起来害怕，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非要跟过来。
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却被小娃爹拽住了，她看着胳膊瞪了一眼，小娃爹立马松手道歉道：“哦对不起，柴姑娘不进去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啊。”
“我这个小老百姓也害怕呀，有啥事儿你就不能在外面说吗？”
小娃爹左右看了看，出出入入的捕快都在盯着他们看，一咬牙竟说算了没事了。
“跟我去后院吧”，远窈说着转了方向。
后门就和普通老百姓家里的门没有什么区别，妍羽左右瞅瞅也跟了进去。
远窈找了一间捕快休息的房间把门锁了起来，小娃爹直接下跪哭喊道：“怎么办，我女儿可能杀了人。”
妍羽与远窈对视一愣，妍羽怒道：“哪有你这么当爹的，是亲爹吗？怀疑自己的孩子是杀人犯。”
“慢慢说”，远窈扶起小娃爹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小娃这孩子昨天慌慌张张的跑回家，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问她怎么了她就笑着说不用做妾做夫人，我是不是就能同意她的婚事了……”
妍羽看远窈腰板挺的溜直一脸紧张的神情，可以自己的看人经验小娃不会如此。
“张家的大少夫人昨天下午掉枯井里摔死了，我不确定小娃那会儿在不在张家，但她昨日确实是约了大少爷一起吃晚饭，而下午就出去了。
她说她没去过张家可我怕她撒谎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不同意她做妾，夫人就掉井里了？
可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平时爱和邻居们吵架，那也是怕我受欺负，杀人……唉……”
小娃爹说着垂头丧气的，脑袋快垂到桌面了。
妍羽看远窈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也猜不出她此时是怎么想的。
“魏捕快”，小娃爹突然抬起头，“你们能不能把小娃当作嫌疑人抓牢里去，等啥时候她不想着嫁到张家了再放她出来。”
“小娃爹……”
“哼，看样子真不是亲爹”，妍羽瞪了小娃爹一眼站起来就往外走，“魏捕快，我们去张家的灵堂看看吧，意外掉井里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死者应该会告诉我们。”
小娃爹听的毛骨悚然，眨眨眼睛制止道：“张家没设灵堂，今天一早就下葬了。”
妍羽嘴角一撇，“哼，心虚了，那个张家可是青川县的本地户，怎么会愿意打破守灵三天的习俗，好歹也是大少夫人，如此草率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非自然死亡包括意外身亡，下葬前必须上报给衙门，待我换上捕快的制服去档案房查一查。”
远窈说着进了旁边的隔间，妍羽愣了一下才三步并两步的跟了进去，远窈已经解开腰带，见她进来立马停住，一手握着土地公公布偶一手握着腰带。
“魏捕快，你今天不是休息吗？你的制服怎么在这不在家里啊？你们休息的时候还工作有没有俸禄啊？”
妍羽问完才感觉到远窈动作好僵硬，“嗨，你脱你的，我说我的。”
远窈一脸严肃说道：“你到外面等。”
妍羽感觉莫名其妙的侧着身往后挪了一步，看着门琢磨刚才跟进来的时候关门了，小娃爹又看不到怕啥的。
“唉”，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往远窈胳膊上一拍，说道：“你说小娃爹是不是打心里压根不觉得这事儿和小娃有关，他只是想借住衙门的力量破坏这门亲事。
提前下葬让他觉得这事儿蹊跷，若真是张家人干的，事情水落石出小娃才能死心。
真是这样的话，小娃爹不简单啊，聪明啊。”
妍羽感慨着点头，远窈咽了几下口水依然紧张，轻声道：“你先出去”。
妍羽似乎没听到，左右徘徊了几步继续唠叨：“这张家人还真是想孙子想疯了，就算是大少夫人是意外身亡也没这么快就续弦的吧，还是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穷丫头。”
远窈咽着口水，两只手保持着一个动作都快麻了，轻轻一动腰带和土地公公布偶一起掉了，她赶紧把散开的衣服往一起合。
“我帮你捡”，妍羽捡起土地公公布偶看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唉？这不是我送给你的吗，你每天都带在身上吗？”
远窈忽然感觉心里被揪了一下，不太敢相信小羽这反应是忘了吗，自己可是为了每天能多佩戴一会儿，特意将捕快制服留在了衙门换。
她接过布偶轻轻的拍两下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还好不脏，仍然让妍羽出去等。
妍羽看着小娃爹尴尬一笑，“哼哼，她、她有洁癖，换衣服就连我这个女生也不能看。”
两个人走到档案房的一路上碰到了几个点卯的捕快，妍羽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瞬间有种老鼠钻进猫窝的恐惧感，脚步越来越慢。
远窈回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的抓起她胳膊加快脚步道：“没事的，这里的人都很好相处，以后成为同事我再慢慢给你介绍。”
“啊？”
妍羽确定自己听清楚了，但又不敢相信听对了，成为同事？哪跟哪啊？
档案一目了然，最后一个非自然死亡记录就是那个饭馆账房。
她们回到休息室又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县令郑大人，大人一听是那个朝廷里有人的张家，直接让远窈先回家休息，张家或许是伤心过度忘了上报，再等等。
就算过几天不来也是先派人去了解情况，立案？谈不上。
“大人，这事蹊跷。”
“再等等”，郑大人走两步被妍羽挡住了去路，他上下扫了一眼妍羽又看向远窈，刚要开口被妍羽打断道：
“这位大人，您是看这张家在朝廷有势力不敢得罪吧？”
妍羽死死盯着郑大人看，原本以为见到县令大人会有的恐惧感竟丝毫不存在。
“什么人？”
“大人，上报之后不还是要立案？难不成你觉得一个人好端端的掉井里是自然死亡？”
“小羽”，远窈喊了她一声立马挡在她身前向大人解释道：“大人，她是来应聘捕快的，所以……”
“啥啥？不是啊不是”，妍羽磕磕巴巴地喊了两声撒丫子跑了。
她在县衙外等了一会儿见远窈出来，偷偷一笑走上去道：“怎么样，你也不甘心吧？
你是捕快可我不是啊，你们大人可管不了我，挖别人家坟墓的事儿我还真没干过，想想就刺激，要不要脱了这身制服和我一起去？”
远窈没接话示意小娃爹带路，赶到时小娃爹没敢露面先离开了。
妍羽仔细看着墓碑的材料和墓碑前贡品的种类，真是没少往里砸钱啊，这样大的排场娘家人也不会有怨言了吧。
远窈环顾一圈看到一位老者皱着眉头疾走过来，他问道：“您二位是什么人？下葬仪式已经结束，夫人大少爷他们都已经回去了。”
远窈行了个礼正要解释，被妍羽的举动吓的后退了两步，见她哇哇大哭扑到了墓碑上，嘶声裂肺的喊着“姐，你死得好惨啊”，差点真的相信这张家大少夫人就是她的姐姐。
老者慌了，左右看看便叫妍羽节哀。
“节哀？我告诉你我姐姐不可能自杀，更不可能出意外，一定是被你们张家害死的的，我要验尸。”
妍羽喊着扫了一圈周围，迅速爬上一棵树，动作敏捷的简直可以称作飞，折下最粗的一根树枝飞下就开始翘坟墓包上的砖块。
整个坟包虽没有裸露的土，但一看就是急急忙忙砌的，妍羽拆下一块砖老者才反应过来去拦，妍羽怕伤到他便不敢使劲，心中吐槽应该准备了铁锹再过来。
“老爷爷，我的这位朋友可是衙门的人，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朋友一看就知道。”
妍羽正说着远处跑过来两个陌生人，问道：“是柴姑娘吗？有人顾我们来帮你拆坟。”
妍羽叹了一口气，退到远窈身边摇摇头道：“这小娃爹是要害死我啊，帮忙就帮忙居然暴露了我的姓氏。”
远窈看向她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会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今日是你柴妍羽拆坟，有怨气就到大通镖局找你。”
“我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