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下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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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风吹乱了窗外的郁郁葱葱,入睡前昏昏沉沉的听见声声风啸,清晨推门看到院子里落了一地樟子,角落里落叶成堆,原来秋天来到身边许久,只是我不曾注意,它却不紧不慢的占了这个世界。

昨日刚刚厌烦酷暑,为大汗淋漓、日头高照而狼狈,今日便在蒙蒙细雨中担忧起不久要来的深秋寒意了。酷暑寒冬,年复一年,难道太阳底下真无新鲜事,都是旧事重提,都是昨日重现吗?

努力摆脱周而复始的循环,生活中不时要跳出死板节拍的人,还是不得不落入到轮回之中。每天东升西落的太阳,还有这四季更替,打记事起就没有变过。

正是身处这个规律占有绝大领地的世界中久了,心就蠢蠢欲动的渴望叛离此岸,去寻那不可意料的彼岸吧。

在很小的时候,好奇每天有太多的新鲜迎面而来,一只蚂蚁努力的搬运食物可以引得自己驻足凝视许久,更不要说雨滴打在花冠上四溅的水珠和颤抖的花瓣,从内心为这个充满了神奇、神秘的世界感到惊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读了一些书、交了一些友、听了一些话,发觉世界变得不过如此,看到了开头便会料到结尾,就算是事件发展出乎意料,也只会耸耸肩道一声不过如此。伴随着长成,麻木从脚端爬上了头颅。据说这是感觉的耐受性,据说这是熟悉后的陌生,据说这是对希望的幻灭。文人雅士说这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幼时慢慢的吃着一根老冰棒可以快乐一天,不只因为此物难得,还有注入在那一刻的全情投入,用到舌上的全部味蕾抓取每一口时的香甜。也只有在那时会安静的坐在一处,抛掉所有的杂念,全身心的去吃一根老冰棒,心无杂念唯有眼前一事一物。如今看着目不暇接的花花世界,只能对当初按个充满无邪眼神的少年说一声抱歉。用心去品一杯茶、去吃一碗饭、去尝一道菜,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心到处飘荡,无定处,比朝秦暮楚还快,转瞬刹那的翻飞。

站在屋檐下,看着清凉的秋雨一束束打在院中的平台上,溅起的水花宛若次第绽开又收拢的莲花,配着圈圈涟漪,煞是好看。突然间想到赵州禅师的话头,“吃饭就是吃饭,喝茶就是喝茶,此既是禅。”我也应一句,“看雨就是看雨。”

现代人平日里太过于考虑行动的意义,所谓意义只是目的、功用的一个代换词而已。如此反倒是把行动本身遗忘的一干二净。

功利主义侵染着社会的角角落落,看待事物首要想到的便是“这有何用?”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不仅把别人当成了工具,自己也成了工具,而且还心甘情愿。不知在这场浩劫中,谁能幸免于难。我自想到便提醒自己,生活本身就是生命的目的和意义,无需过多在它处寻找。

现在难有人可以静下来做点无用的事情了,哪怕是学生都沾染了这样的习气。看一本书,想到的是对自己有无切实的好处、益处;交一朋友,考虑的是对自己有无实际上的功用、价值。看书就是看书,喜欢而已;与一人交友,就是交友,只是喜欢而已,别无其他所求,亦无其它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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