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经到来,
树木的花儿盛开,
在蔚蓝的天空里,
飘过蔷薇色的云彩。
从高枝的茂叶丛中,
传下来夜莺的歌唱,
在柔软的绿苜蓿中,
跳蹦着白色的羔羊。
我不能唱,也能不跳,
我病倒在芳草丛中;
我听到遥远的声音,
做着莫名其妙的梦。
早课抄了钱春绮先生翻译的德国诗人海涅的诗歌《春天已经到来》。这个冬天太过漫长,寒冷的日子太久太久,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盼望着春天的到来。冰雪消融了,远山抹绿了,杨柳吐翠了,燕子回来了……这生动的景象无数次地在梦中呈现。早年读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诗《春》,心中总会莫名地悸动,后来这种悸动的感觉慢慢消失了,而现在这种感觉又慢慢回来了。现在应该是扎风筝、放风筝的时候了,然而现在还有扎风筝放的吗?色彩缤纷形态各异的风筝在商店、超市里都能买得到,但放到空中时,是不是会觉得缺少了什么呢?
现在是2017年的春天,按公历算我已经53岁了,两个月前,我刚刚过了51周岁的生日。现在坐在桌前一如既往地写着毫无意义的流水账,突然动了一个念头,想要翻拣一下生命中与7相关,与3相关的一些事儿。
1967年的春天,我应该是3岁吧,实际上也就是一周岁多一点儿,是一个嘛事不懂,什么也记不住的小屁孩。后来我知道,那时的我应该是一个可爱的、听话不闹的乖宝宝。
1977年的春天,我13岁了,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虽然已经过去四十年了,但很多事儿我还是能够记得的。“四人帮”被打倒了,我们小学生也跟着大人们一起开展揭批“四人帮”的活动。那时我是学校文艺宣传队的成员,排演了好多节目,也参加了好多次文艺演出。
1987年的春天,我23岁,已经上班一年了,在职业高中教语文。就在那个春天我开始当班主任,带着比我小几岁的学生去湾龙河山里挖树,然后运回到学校,栽在校园里。那个春天,我讲了生平第一节市级公开课,我还清晰地记得讲的是郭沫若先生的《梅园新村之行》。
1997年的春天,我33岁,还是职业高中的一名语文教师,那个春天我当上了县劳模,跟好多能工巧匠一起在南山宾馆开会领奖。那一年的五月,我离开了学校,离开了讲台,去到了教育局的教育科学研究所,一去就是五年。
2007年的春天,我43岁,这时我已经重新回到校园,重新站回讲台五年了。那一年的春天,我在高三教两个班的语文课,当一个班的班主任。那一年,我女儿参加高考,转眼十年过去了。
普通得几近凡庸,几乎没有什么波澜,更谈不上惊天泣鬼神了。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虽是韶华渐逝,倒也有感伤。我是一个极易满足的人,一本书、一杯酒、一盏茶、一方天地便觉怡然自得。比如这样一个晚上,坐在桌前,做完晚课,在电脑上码着流水账,就是一种快乐。
晚课刚刚抄完《诗经·国风·魏风·陟岵》:陟彼岵他,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陟彼岡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
抄了《论语·公冶长第五5·15》: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抄了《易·说卦》: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明而生蓍,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发挥于刚柔而生爻。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