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行业能贡献什么呢？设计可以贡献自己的力量，部分原因是，设计的主要不足同时是它最大的长处。不足是什么？除了本专业领域，设计几乎没有其他领域的专业知识。最大的长处是什么？设计师没有先验知识或先入为主的观念，因而理解问题不受阻碍，不会草率地提出问题的解决方案。当需要他们帮忙解决问题时，设计师必须学习很多全新领域的知识，必须找到相关专业领域的专家并和他们建立合作关系。但由于设计师对这些专业领域知之甚少，他们不得不问很多问题，而且通常是一些被认为“愚蠢”的问题。为什么愚蠢呢？因为在专家看来，这些问题太显而易见了，聪明人是不会问这些问题的。

然而，愚蠢的问题往往是所有问题中最有力的，因为它们往往触及某个领域的基本假设。这些假设如此基本，以至于业内人士从未想过可以质疑它们。这时，日本丰田的五问法就很有用。别人说你的问题很愚蠢时，你必须问为什么：“这个问题为什么很愚蠢？”这时他们往往会回答说：“因为谁都知道答案。”这就有意思了，你再问一次：“为什么人人都知道答案？”当被追问人们为什么会做出特定假设并被要求举例说明时，专家常常会结结巴巴。最后，当被问“你们为什么那样做？”时，如果有人回答说：“因为大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这时就会出现奇迹了，因为接下来的问题应该是“有没有其他方法呢？”，这是关键所在。一旦得到之前的回答（“因为大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挑战假设和一贯做法的绝佳机会就出现了。这就是设计方法的闪光点：它重新思考问题，而且出人意料的是，常常能够指出一种不同的做事方式，新的方式截然不同，以至于最初的问题都将不复存在。

本书第19章（“因果关系”一节）曾指出五问法的局限性：它假设的是存在主要因果关系的线性系统。而复杂系统中的因素很多，意味着设计师永远不能满足于发现潜在的某一单独因素。设计师必须对系统的复杂性保持敏感，并找到最关键的解决途径。尽管如此，追根究底地问专家“为什么”，可能是非常有效的方法。

设计师的第二大优点是，能够从人类的角度看待问题，确保系统范围的所有影响都被考虑在内，确保结果首先符合人类的需求，大多数项目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或实现某种更高级的目标，而不是仅仅看重传统所关注的时间、效率、生产力和成本等。21世纪的设计师与民众一起做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