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卓千千 图/网络
来自公众号:浅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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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接了一个工程项目,项目执行时间正好在我们班毕业之前,于是老师大手一挥,带上我们一起来到了陕西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晒太阳,美其名曰实习。
这里远离尘嚣,手机信号也不好,有时为了接一个电话,我们常常要跑到营地对面的山丘上吼一顿秦腔。
户外工作虽然辛苦,但好在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也不觉得日子过得单调。
小山村的夏季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清凉,为了避开白天炽热的高温,我们早上三四点起床干活,八九点回营地睡觉,下午五点再出门,一直干到晚上八九点。为了赶进度,我们的日程被排得紧紧巴巴。
这一天我们很早就出门了,我和其中一个男同学一起去镇上购买补给物资,同其他同学的工作相比,这个活儿还算轻松。生活物资可以在村子里买到,但是一些仪器设备的消耗品还得从镇上才能买到。
我们两个轮流开车,总算赶在夕阳完全西沉前到了村子附近。晚上8点天还没黑透,但是也影响开车视线了,村村通的土路是没有路灯的。这条路我来来回回开过很多次了,从来没觉得像这次这样如此漫长。沿着土路开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我有些急了。
我不由得问他:“你看看手机导航,还有多远啊?”
他看了看手机,那个蓝色的三角标志还停留在进村口的分叉道上。这信号真是绝了!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从这里进村子就一条道,你继续往前开吧,总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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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光灯打到前方,好像两根不会拐弯的光柱,直戳戳的捅进黑暗的夜色。今夜无云亦无月光。
我沿着这条路拐过几个弯,又开了几公里,车窗外影影绰绰的都是树和草,就是不见灯光。真是奇了怪了,今晚是什么日子?大家都睡这么早?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个岔道。一条朝左,一条朝右,我一脚踩在刹车上。
“我勒个乖乖。你不是说就一条路吗?这多出来的难道是赠品吗?”我们两面面相觑。我把车停下,一手抓过他的手机,正准备扔。他眼尖,指着不远处,对我说:“你别急啊!你看那边好像有两个老乡,我过去问问路。”说完赶紧夺过手机,他溜下了车。
荒郊野岭的,哪儿来的老乡?怕不是把矮树剪影看成了人?我也活动活动手脚,和他一前一后走过去。
走近一瞧!嘿!这大晚上的,这两个人打扮得也真是奇怪。其中一个人头戴斗笠,把帽檐压得极低,让人看不清面貌,他上穿古装青衫,下穿黑白皂靴,靴上还沾着稀疏黄泥。另外一个人,身材矮小,头发稀疏,一张皱巴巴的脸,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凹陷下去。穿着一件土黄色的布衣,脚上还有绑腿,看样子不像这个时代的设计。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两个乡巴佬还玩cos?
同学很有礼貌的问:“老乡,请问你们知道前面还有多远到村子啊?这条路,我们也走过好多次了,可还是转迷路了。你们能告诉我们吗?”
矮人听了,慢慢吞吞的回过头去看看青衫,只见斗笠不发一声,只点点头。矮人就伸出手,指了指右边的路。
“谢谢啊!”我们两赶紧告辞,走向车去。走了一半,同学突然对我说,“哎,我们要不要问一声,他们是不是顺路?我们要不要载他们一段路?看他们好像没有带手机的样子。”
“不好吧,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们这个卡车就两个座位,你让人家坐后备箱吗?”同学一想也是,还是歉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可身后空空如也,哪儿还有人影呢?
我两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跳上车,朝右边的路开去。不一会儿,有惊无险的开回了营地,我俩默契的都没有和同学讲起这段故事。
又过了十来天,在我们项目的工地处挖出一个古墓,老师赶紧上报文物局,后来经过深度挖掘,抢救出了一批价值连城的文物,这都是后话了。
我只记得开棺的那天,有人告诉我,里面就只有一袭做工精良的青衫,是个衣冠冢。
可是只有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