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典型的江南女子,皮肤白皙,个头高挑,容貌俏丽,年轻时吸引了不少男孩子的眼光,也不知怎么的就那么“不开眼”的找了我的父亲,这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个子不高,黝黑的皮肤,脾气还臭的不得了。别看父亲没读过几年书,可是“穷秀才”的那股酸劲是一点都不少。
母亲的祖上也是书香世家,我的外公是报社的主编,外婆在宋庆龄的电台机构工作,若没有两下子,这样的工作怕是不能做的吧。母亲家有兄妹五人,大舅,大姨都是大学生,还是理工科的。小姨也是能说会道,在仕途上风生水起,官场上游刃有余。小舅琴棋书画真是样样精通,唯独我的母亲,除了脾气好些,长得美些其他的完全没有遗传她的父母。也许是从小吃的苦最多,母亲成了家里最能干的女人。
从我记事开始就看见母亲每日忙里忙外,父亲呢,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偶尔能看见他洗洗被子,那也是因为母亲身子单薄做不动。尽管母亲没日没夜的照顾家里还是会让父亲不满意,时常会看到父亲和母亲吵架,有时还会动手,那时的我们都还很小,只能看着母亲挨打偷偷的躲在一旁哭。我的心里很恨我的父亲,希望自己快些长大,带着母亲离开他。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已成家立业,相夫教子了,母亲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能干,就是身体发福了,个子抽吧了,头发也白了。父亲也老了,虽然脾气不减当年可是开始分担家务了,帮着母亲洗菜,收拾屋子,刷碗,擦洗厨房。他说嫌弃母亲做的不好,不干净,其实我知道那是知道心疼母亲。架还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只是不再动手了,且很多时候都是母亲赢了,这样几十年的斗争下来母亲练就了一副“铁齿铜牙”,就父亲那小学都没毕业的知识储备根本不是母亲的对手。现在家里的情景是这样的:父亲挑事,先发制人,开始还占着上风,没有两分钟就被母亲的口吐莲花打得哑口无言,灰溜溜的退下阵来。
父亲今天七十有余,母亲也六十有七了,不说是相依相伴,磕磕碰碰的走过了五十多年,不习惯的也习惯了,看不穿的也看穿了。用母亲的话说“不求相融以沫,但求相相忘于江湖”。(不愧是书香门第)
相濡以沫”,或许令人感动;而“相忘于江湖”则是一种境界, 能够忘记,能够放弃,也是一种幸福。 或许这样更需要坦荡、淡泊的心境吧。岁月磨去我们那锋芒毕露的棱角,留下的是光滑清透的圆润, 我们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些人,也久久的恨过一些人。时间久了就淡了,忘却了,沉淀了,然后就消失了,然后我们终于明白,我们曾经渴望的相濡以沫其实最终不过是相忘于江湖。
终颜弹指老,刹那以芳华。我的父亲母亲已年过半百,可以记得的不多,应该忘却的不少。还能吵吵闹闹全是幸福了吧。
文章的结尾一首《绒花》送给你,我,他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
那是青春吐芳华
铮铮硬骨绽花开
漓漓鲜血染红它
啊啊
绒花 绒花
啊啦
一路芬芳满山崖
世上有朵英雄的花
那是青春放光华
花载亲人上高山
顶天立地迎彩霞
啊啊
绒花 绒花
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
一路芬芳满山崖